琉璃有些僵硬，“你說什麼？”
他就繼續道，“有一就有二，我明明在之前吻了你，結果你今天還是獨身一人就隨我來了。琉璃你自己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琉璃的麵上看不出情緒。
“因為你被偏愛，因為你有恃無恐，”他的聲音越發愉悅了，漸漸的，甚至有了催眠一般蠱惑的味道，“因為，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愛我。”
明明隻是短暫的沉默，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終於，琉璃開口了。“陸凜風，你是情竇初開，非要追著喜歡的女孩子問個黑白分明的初中生麼？”
陸凜風表情變得略有些奇怪，“如果你認為是的話，那就是吧。說實話，五年已經是我的極限。我不想再等了。”
琉璃看著他，忽然歎息了一聲，“陸凜風，我愛你又如何，不愛你又如何呢？人生在世，從來都不是隻有愛情而已。生命中多得是精彩的事。你說五年就是你的極限，難道五年就不是我的極限麼？”
陸凜風忽然有些錯愕，“你的極限？”
他隱隱覺得哪裏不太對，但琉璃卻趁著他愣神的時候，瞬間開門下車，留下一句，“我的耐心用完了，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走。”
陸凜風趕緊下車去追，“琉璃，你……你一直在等我嗎？”
他一貫是不動如山的，可這一刻卻是真的慌了。
他總覺得，很多的事，其實不需要解釋。他也覺得，在那樣的時候，她離開自己也未必不是好事。他堅信時間是最好的藥，可以治愈他們之間一切的裂痕。
但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來不及。
被他拉住的人嘴角泛起冷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這重要麼？反正，我現在已經對你沒感覺了，你要是把協議書給我，我們就是好聚好散，以後見麵還可以是朋友，你要是不能把協議書給我，我們就算是撕破臉了。陸凜風，我的耐心的確是很好的，隻是獨獨對你的那一份，用光啦！”
說著，琉璃甩開他就走。
“好！我給你！”陸凜風站在她身後，大喊道。
話到了這個份上，陸凜風也知道，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他從未想過這一天，如今遇上了，似乎也隻是心中某處有些冷罷了，並未如想象中的那般，痛不欲生。
陸凜風給於飛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他就送著一疊的紙出來了。
陸凜風接過之後，遞給琉璃，“你想好了，簽好字就送過來給我，到時候我就會簽字的……”
琉璃接過，借著路燈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大多是財產分割之類的公證條例，也就不細看後麵的了。
而後，她直接從包裏掏出了筆來，而後趴在車蓋上，龍飛鳳舞地落了款，“現在簽吧，免得夜長夢多。”
陸凜風看著她龍飛鳳舞簽字的瀟灑模樣，呼吸都有些不順了。猛然間一支筆遞到了麵前，他覺得腳步都有些虛浮。
“愣著幹嘛？陸總不是又要玩耍賴的那一招吧？”琉璃微微挑眉。
不知道為什麼琉璃心中其實是希望他不要接的。
然而，男人動了。
他用如同慢動作一般的速度，接過了那支筆，“琉璃，你確定嗎？這裏麵的財產分割和離婚條件，你不需要仔細看一看嗎？”
琉璃微微皺眉，而後催促，“你先簽字吧。我回去再看，如果有疑問，自然會找你說。但是你不簽字的話，我不放心。”
陸凜風苦笑了一下，再也無話，低頭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如非必要，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了。琉璃，祝你自由快樂！”
他張開手臂，做了個擁抱的姿勢。然而，卻原地不動，隻等琉璃自己靠上來。
這，算是給了她全部的自由選擇。
琉璃猶豫了一下，最後也隻是取走了他手中的協議書，淡淡道了一聲“謝謝”。而後轉身離去。
陸凜風的手僵在空中。很久才勉強放下來。
全程目睹了兩人決裂的於飛，好久之後才問，“需不需要我送夫人回去。”
“用不著。”
陸凜風仿佛現在才回過神來，而後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迅速鑽進了座駕，追著琉璃而去。
然而，他沒有邀請琉璃上車，琉璃也沒有回頭。
陸凜風隻是打著雙閃跟在她的身後，緩緩地前行。
而琉璃拎著高跟鞋，提著裙角，一步步地往前走。她知道他就跟在身後，但是卻不敢回頭。
因為，此時的琉璃是淚流滿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