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白大褂，身上有很淡的消毒水味兒，是她見過次數不多的模樣。
“阿璃，我很想你。”自打發現阿璃會的因為他流露的脆弱而動容，他就特別喜歡用這招。
琉璃的理智勉強還在：“嗯，還有別的事嗎？我……”
“有，有特別多的事兒。”陸凜風不肯鬆手，埋首在她頸間蹭啊蹭。
於飛的小暗房之所以稱為小暗房，全然是因為足夠黑。
黑暗中的其他感官將會更敏銳。
她聽見周圍沙沙的機械輕響，聽見他帶著壓抑的沉重呼吸，但卻並不尷尬，甚至有些喜歡這樣的相擁。
然而琉璃不敢回應他。
天知道這樣的狀況下若是回應他，會不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而另一邊，於飛也憂心忡忡。
“你說老大會不會在小黑屋把夫人給飛禽走獸了？那些機器的精密度很高，實在不是很能經得起折騰啊……”
想到那對糾結的鴛鴦有可能會在他的底盤上演十八禁，各種方位各種角度。於飛就特別心疼自己大大小小各種台式、櫃式、地毯式的電腦或者顯示器。
Lisa靠在牆上，一副百無聊賴的無情模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愁個毛啊。弄壞了老大也會幫你換新的，你怕什麼？”
“你這個安慰我一點都不受用！知不知道什麼叫情懷！什麼叫磨合期，所有的東西用時間長了都是會有默契的。你也不過從zero出去五年，怎麼覺悟被拉的這麼低？”
“你這話的意思是，小璃的水平不太行，拉低了我？”
於飛剛想給個肯定答案，想了想自己的年終獎、加班費、小車車、小房房，決定閉嘴，一臉幽怨地等。
就在這個時候，暗房的門開了。陸凜風牽著琉璃的手出來。
“哇，這麼快！”於飛有些驚訝道。
Lisa十分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這孩子蠢起來也是個真正的勇士呢！竟然敢說陸凜風快。
陸凜風不鹹不淡地瞥了於飛一眼，就帶著琉璃離開了。
留下於飛打了個寒顫，等陸凜風走遠，才敢小聲吐槽：“我怎麼覺得老大看我的眼神不懷好意……”
Lisa道：“大概向你傳達一下‘你今年的年終獎、加班費、配車、配房都別來領了’的意思吧。”
“烏鴉嘴，你怎麼還不走？”
“我要等小璃。外麵太無聊，看你解密好了。”
於飛要趕人，Lisa直接以武服人，弄得於飛也就勉強抱怨一句：“你以前不是比較黏Ja、ke的嘛……”
“實驗室現在我也不好隨便進啊。”Lisa一句話堵回去。
而另一頭。琉璃被陸凜風帶著在長長的金屬通道中七拐八彎。
“陸凜風，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她終於耐不住性子了。莫名其妙地被擁抱，然後又莫名其秒地被拉出來，鬼知道陸凜風要帶自己去哪裏。
“馬上就到了。”陸凜風淡淡道。
沒多久，眼前的圓門一開，一個病房的門出現在琉璃的眼前。
這樣的門她並不覺得陌生，因為上次看望舅舅的時候，也有看見過。但是她確定，這絕不是舅舅的病房。
“我舅轉病房了？”琉璃狐疑的皺眉。
“不是。”陸凜風道。
陸凜風話音剛落，琉璃轉身就走。陸凜風趕緊抓住她，“阿璃，你不是一直想問我要答案嘛，為什麼不見見？”
“這個答案我不想要，你自己放著就好。”琉璃沒有要回頭的意思，“你成功了，我恭喜你。你愛我，我感謝你。但是我不要見。”
琉璃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地下王國裏，或許有很多的病人，但是和自己有關的卻隻有兩個。一個是陳山銘，一個是她不願意見的人。
當初的離開不全是因為她，但至少也占大部分。
她又不是聖母，為什麼要不介意。
陸凜風倒是完全沒有料到琉璃的這個反應。他覺得，至少血濃於水，見見總該是願意的。他也想趁著那個機會，和她說說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起的過去的事。
“過去的事”這四個字，實在是個太龐大的東西，陸凜風長期以來沒有和琉璃說起，其實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找不到頭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可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琉璃卻“我不聽我不聽”地逃走了？
他腦子裏的處理器無法告訴他這是因為什麼，也無法告訴他該怎麼做，隻能愣在原地看琉璃走遠。
這時候，他身後病房的門忽然傳來了緩緩開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