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胃口也無，吃了幾口卻是再也吞不下更多。
顧涼山還在吃，要是我沒記錯，他吃了第二碗了，有那麼好吃？
亦或者，他胃口就那麼好？
一直到他把碗放下，又擦好了他那薄唇，我才開口。
“你什麼時候走。”
不是疑問句，也不是單純的問句，就是直接的帶著肯定的問，你什麼時候離開。
對麵的人頓了下，他晶亮的眼似乎帶了些疑惑，眼眸微眯了眯。
“我不走。”
說完，他站了起來。
忙跟著也站了起來，我追上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的還不清楚？”
顧涼山站定，隻是沒往回看我。
“你的繼母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顧涼山終於轉身，他看著我，眼神裏似乎閃爍著些驚訝，然而也隻是微閃一瞬，便又恢複他淡漠的表情。
免不得在心裏冷笑，顧涼山啊，你就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嗎？
直視著顧涼山的眼，我心口急劇集聚起身不由已的狂躁。
一個人的眼神是最不容易騙得過他人，可是顧涼山的眼神，我看不清，也讀不懂。
也許，是我還太年輕了。
“她是她，我是我。”
“你之所以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幫她找尋蒙山叔叔嗎？”我笑，朝著站定的顧涼山又走近。
“現在人都被她帶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顧涼山，難道你還有什麼計劃沒完成？”
顧涼山太高了，可我此刻站在他的眼前，仰頭望進他的眼裏時，我卻是如此地平視著眼珠。
顧涼山動了動他的嘴角，低了的眉眼也直視著我，可他眼眸裏萬千情緒我一樣也看不知情。
說是萬千，可也許，人家隻是個慣常的表情罷了。
等得時間都千年輪回般，可顧涼山一句沒回，他朝著陽台處看了一眼，隨後再轉眼時，卻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後把我朝著他的房間大力拖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完全沒反應過來，可客廳到他的房間也就幾步的距離，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大叫，就被他回手的大掌緊緊捂住了嘴。
他反手擰開自己的房門，大力把我甩了過去。
我被甩跌在結實的厚木地板上，驚訝著回身的時候，顧涼山的俊顏瞬間放大在我的眼前。
渾身升騰起大股的恐懼，眼前的顧涼山完全換了個人，原本淡漠著好看的眉眼裏此刻充滿了我看不懂的冷漠，驚恐著眼我不斷挪著步子退後。
“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顧涼山的眉眼瞬間狠戾起來，他的大手一下子便抓住我的下巴，這句話似乎就從他的牙縫細裏急咬著擠出。
狠戾著幾乎低吼，暗沉的麵色黑的簡直要能滴出墨水。
這樣可怕的顧涼山，真真是把我完全嚇住。
“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文木，你問我這樣的話，不覺得很可笑？”
每說一句話，他掐住我下巴的力氣就加大一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狠刺著我，巨大的壓迫和恐懼向我襲來。
我忍不住渾身顫抖害怕起來，“顧涼山，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
“不知道我說什麼？”
轟然打斷住我的話，顧涼山的墨黑眸色間風雨欲來。
他的眉色又黑暗萬分，湊緊了我的額頭，他強烈的呼吸灼燒在我害怕地快要窒息的喉口。
“你八歲的時候，跟我說過的話，你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