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說的海誓山盟,也許終究抵不過現實的一句跟我走。
他曾允的天地可鑒,也許終究逃不過權勢的一分召喚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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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涼山到的時候,我們正在收拾東西。
“人呢?”
聞聲回眼看,隻見顧涼山陰沉著臉大步進來。
他似乎是一路跑來般,呼吸還未平複,急切著沉聲出口問。
“被那個女人,帶走了。”
實在不知該用什麼詞形容才好,可蒙山叔叔確實沒醒來就被那幫黑衣男人扛走了。
顧涼山沉著眼看向我,然後又轉向正在彎身疊著蒙山叔叔衣物的媽媽,沒再說句話,他又大步出去。
媽媽始終很平靜,就連剛才那個貴婦人的冷嘲熱諷她都……
“走吧。”
拿好了東西,她率先走出了病房,我也忙跟上。
出了電梯來到醫院大門,卻見顧涼山就站在大門口,見到我們出來,他邁步走來,接過媽媽手上的東西。
“我送你們。”
車子沉默著前行,三人無言。
媽媽就坐在我的右邊,隻是她平靜的臉一直望著窗外不斷散退的風景。
顧涼山依舊沉靜淡漠著臉在開車,我的腦子不停地轉啊轉啊,想啊想啊,最後也隻得歸結為一聲深深的歎息。
命運啊,怎的都這般坎坷揪心?
到家,上樓,進屋。
媽媽放下了東西,就進了廚房。
顧涼山到了家,也進了他自己的房間,無人言語。
一切平靜得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我站在客廳中央,望望這頭,又看看那頭,瞬時間心疼不已卻又隱隱帶著些恨意。
心疼不已於,我的媽媽該是傷心難過的,可她卻如此平靜。
那些恨意於,顧涼山也這般平靜,他對我們居然無話可說。
“木木,叫上涼山哥哥,可以吃飯了。”
媽媽端著一大鍋的麵條出來,放在桌上,似乎覺察我看向那鍋麵條,她不好意思地笑。
“簡陋了點,將就著吃吧,晚上媽媽在做好吃的給你。”
那瞬間,眼睛疼痛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控製不住落淚,我忙點頭轉身。
把淚珠強死壓在眼裏導致於自己差點要看不見路,踩步到顧涼山的門前,我抬手敲門。
“顧涼山,吃飯了。”
第一聲沒人應,我又敲,“出來吃飯了。”
門卻在這時候自動開了,顧涼山背對著我,隻身高大的身影就站在窗前,聞言他才回過眼來看我。
窗戶投進來的光線太過強烈,眼睛被刺得原本就存在的淚珠瞬時滾落,我忙低頭轉身走,嘴裏還迷糊著叫他,顧涼山,可以吃飯了。
轉身後我又忙抬手擦淚,等確保擦幹了,我才往客廳走,可卻不見了媽媽。
“媽媽?”
第一聲沒人應,我又叫,“媽媽?”
“哎……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我尋著聲音望向陽台,媽媽隻身的孤單背影背對著我。
她似乎,在哭。
霎時間我也心疼眼疼起來,視線完全模糊,我抬手一把抹去,進廚房拿碗筷。
我拿出碗筷,盛好三碗,放在桌上。
顧涼山出來了,徑直上桌拿筷,端正著身就坐在那裏,然後開始吃起來。
一個動作一口味兒,他吃得十分地旁若無人。
媽媽不在他看不見,我紅著眼淚痕未幹他也看不見。
所以,他是隻看到他眼前的這鍋麵條罷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