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山的眼裏急速泛起並聚集起來的猩紅,我是越看越覺得有些不正常。
可他的力道越來越大,我的呼吸漸漸困難,缺氧了的大腦一片片白光閃現,我擰住最後一點力氣,朝著顧涼山的手用力地掐去,趁他鬆開了點手勁兒時拚死大叫——
媽媽,救…….
然話還沒能說完,下一秒隻覺脖子劇痛,喉間被緊緊勒住,窒息感突然襲來的一瞬,眼前黑厥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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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醫生,我女兒沒事吧,她都昏迷了幾個小時了,她……”
“沒事,你不用擔心,再過一會兒就會醒來了。”
“可是,這都,都三個小時過去了……”
模糊的意識中似乎聽到母親大人焦急的聲音,我拚命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睛,可不得力,眼前依舊黑暗一片。
我想要動動手,可掙動間恍惚有雙溫熱的大手在抓著,我也使不得力。
意識漸漸又渙散迷糊,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天黑透了。
頭頂的白熾燈亮光強烈,剛醒來的眼完全沒適應,我又趕忙閉上眼睛。
才閉上眼,突覺頭頂上似乎一片黑影蓋過,刺目的白光似乎沒那麼強烈了,我又睜開眼。
入眼的第一幕,是顧涼山的臉。
暈倒之前的一幕瞬間可怕地繞來腦中,餘音的後怕未消,驚恐著眼抓住被子一身戒備的我猛然往身後的地使勁挪去。
顧涼山原本似帶了些擔憂的麵上瞬間閃過一絲的刺痛和受傷,喉結滾動似要說話,可最終沒下文,而他伸到半空的手也默然收了回去。
默然起身,他出去了。
沒過一會,媽媽就進來了,焦急著臉,“木木你終於醒了啊,怎麼樣,沒事吧?頭還疼嗎?喉嚨難受嗎?”
不斷查看著我,母親大人的眼裏和言語裏都是擔心,我搖頭,“不疼了……”
“那就好,你真的是嚇死媽媽了!”
責怪著臉,眼角卻是微微寬心了起來。
我望向病房門口,沒關的門腳處有一團黑影子,看得出門的背後有人,而且還是個高大的男人模樣。
捏住被角,我看向媽媽。
“媽,顧涼山他……”
其實我本意是想問,顧涼山是不是有什麼事之類的,比如我們不知道的精神問題,或者潛在的病情?
畢竟暈倒之前的一幕真的嚇住我了,陌生無比的顧涼山這般瘋了似的舉動讓我心口餘怕著,可我終究不知該怎麼問出這個口,也便欲言又止。
媽媽被我這麼一問,頓了頓,隨後人往身後看去,再轉回眼時,卻隻是對我笑,“沒事……我們回家吧。”
回到家,媽媽非讓我躺床上去,我不得已,又在自己的床上躺著。
房門在媽媽出去後沒多久,動了動,我以為是去而又返的母親大人,想也沒想就道:“媽,你隨便做點就行了,我也不餓。”
可說完了,卻發現沒人應我,抬起頭來,卻見顧涼山站在我的房門口。
我還是下意識地就抓緊了自己的被單,連我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這般不由自主,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之後,我忙又胡亂把自己的手放開,放開後卻又不知道該放哪裏好些,這麼一來二去,氣氛便微微有些尷尬。
就在這微微尷尬的氛圍中,顧涼山邁步走了進來。
不知道他是何種麵色,因為我把眼神都放到了自己被單上的桃粉花瓣上,不知覺地,對於顧涼山的靠近我有些許的不安,可能是之前的那些舉動實在是嚇到我的小心髒了。
走進,再走進,下意識地,我又往自己的床裏邊默默挪了下。
顧涼山似乎發現了我的小舉動,我忙尷尬著臉,瞬間微僵住,而他也瞬時停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