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
——這是我們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你我
——可這是歡喜的
——因為我們的關係在溝通和坦然的對話裏
——又更緊一步
他應該沒睡著，隻是我踩著硬實的水泥地板進門的時候，他是一個頭也沒抬向我。
心口的悶氣，揮也揮不散，隻好自顧陰鬱著顆心，無聲也上了床。
我還沒進到被窩裏躺好，隻是剛掀開了被子，手才剛抓了那被角，小心著準備滑進被窩，顧涼山突然出聲。
“分手了，還上我的床？”
這話，毫無溫度，淡漠如冰，語氣涼薄。
這是，顧涼山的聲音。
這是，顧涼山說的話。
滑進被窩的我的身子一僵，動作瞬間僵硬頓住，不自覺睜大了眼，驚訝著向他看去。
他也正看著我，我一不小心撞進他的眼底，墨黑墨黑，幽深幽深，迷蒙迷蒙，猶如萬裏千裏的深淵，任我如何睜大了眼，也還是一眼看不到底。
我不死心，眨了又眨自己的眼，定了又定自己的神，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也努力地想要摸清楚，顧涼山眼底的玩笑氣息到底藏在了哪裏。
找了仿若一個世紀之久，我終是沒找到。
“你說什麼？”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很淡很輕，完全不敢相信，如此之言，會是出自顧涼山之口。
“文木，你做事情之前，在下什麼決定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不要每次都是你想如何就如何，好嗎？”
一個人說話的語氣，決定了他此刻的心情，我承認顧涼山的這些話並沒有憤怒的言辭，可他最後的那兩個字好嗎，很重又很沉。
我看向他的眼眸，平靜無波，可那深黑無比的眼珠和刺目的白分割地如此明朗清晰，閃著怒氣，帶著恨意。
他叫我文木，這樣清冷淡漠的調。
他果然一直記著，記著我今早在車裏說的分手，即使他也來了，可他就是記恨著，是嗎？
可是他怒什麼，他恨什麼？
我不懂，一點也不懂。
“顧涼山，我不是不考慮你的感受，隻是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
冷冷地勾唇笑，顧涼山的話帶著刀子控訴，“你覺得你自己一意孤行，想說分手就分手，這就是對我最好，是嗎？”
這話，是多麼冤枉我。
幾乎在瞬間，眼眶就酸澀起來。
我使勁兒定住自己的心，直勁兒告訴自己，沒事沒事，至少顧涼山的眼神鬆動了，至少他不是不言不語冷漠到底，至少他願意跟我談了。
捏緊了那被角，我直坐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不知道貴婦人對你…..而且我是真的不忍心也不舍得你知道這些……”
兩個人在一起，溝通永遠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母親大人剛剛的話，也還回響我耳邊，我悶著頭也低著眼，低低地把話說出來。
前言似乎不搭後語，可我好歹是把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了，瞬時間心口也默默鬆了點氣兒。
然，這話出門了許久，也不見顧涼山回個話回來。
終是忍不住巴巴著眼，抬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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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
顧涼山咬牙，然後深嘆口氣。
“你說覺得我的智商太低，還是覺得我就是這麼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