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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回到了鄉下,把七婆婆葬在了那間小木屋的旁邊空地之後,我們這才返回城裏。
我望著那一直後退的古老村落,漸漸覺得有些什麼東西在離我遠去,遠去。
可我茫然著一張臉,不住地看著那些不斷在我眼裏死去的物景,隻覺得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貴婦人死了,七婆婆也死了,兩個都身懷著不知名邪術的女人,一起死去了。
而死去的理由,都是因為那個我愛的男人——顧涼山。
貴婦人和顧涼山的故事,我一直好奇,也一直心疼著。
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想要知道真相,可當真相靠近你的時候,你卻又膽怯害怕。
我想,我該問問顧涼山,盡管他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我想,貴婦人對他那麼深痛的可怕記憶,他應該是記得的吧?
如此,我等著候著,城市的到來,也等著候著,醫院的到來。
可這一路,我都一直感覺心口不安,可不安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緊著心急切回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裏的顧涼山,果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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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醫院,護士說,早在一天之前,顧涼山就已經出院了。
我清楚地記得,我們回去的那天,顧涼山還沉睡著,不願打擾他,我抱著七婆婆的骨灰上了車,也沒跟他道別。
想著也隻是回去一天,就沒跟他說,可現在看來,我好像錯了。
因為,顧涼山走了,而我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沒有手機,沒有消息,我們聯係不上顧涼山了。
我哭得眼睛都腫了,後悔不已,我們果然不該留著他一個人在醫院。
母親大人看著我這麼個模樣,深深歎氣鄙視嫌棄不已,“你別一副要死不活的,走了就走了,反正他也不記得你了。”
現在的我,真不知道她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是真心覺得我就該放棄顧涼山了,還是因為看不過去我這般心疼我這般的哭腫了眼的傷心難過而假意地說這種話?
我看不透我的媽媽了。
這又讓我難過不已,眼淚流得更凶。
“他好歹也是你的繼子,你怎麼能這樣說?他現在可是一個人!而且他還帶著病!”
控製不住情緒的我,大吼了出來。
吼完了又覺得哀傷不已,事情怎麼就走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那你去找,我不攔你,你去。”
丟下這麼句話,她恨著眼出去了。
蒙山叔叔此刻,才終於是敢笑著朝我走來。
“木木,別怪你媽媽,她也很辛苦。你放心,顧涼山不會有事的,顧家的人其實一直跟著他。你別忘了,他現在可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了,你覺得,他們會任由他流浪在外嗎?”
蒙山叔叔親切著眼,也親切著話在安慰我,可他用的是流浪一詞。
流浪流浪,沒有家,沒有目的的出走就是流浪。
可顧涼山,怎麼可以沒有家,沒有目的的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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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顧涼山消息的那天,是個大晴天,太陽毒辣辣地照著這一整片哀傷絕望的地,而那天氣熱得似要把我烘幹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