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裏,自然著悠閑,可他閃躲的眼神出賣了他。
不,應該說,他閃躲的眼神很好地把他的那個嗯字,詮釋出了更多意味。
顧涼山,你這是不自在不好意思,還是說,你害羞了?
一年了,我想,很多事情,他們也該處理好了,是嗎?
緊了自己的喉嚨,也緊著自己的心,我深吸口氣,看著對麵依舊在淡然坐著的顧涼山,開口。
“顧涼山,你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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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回來的時候,我正拿了衣服準備洗澡,手機裏正嗨嗨地放著泰勒的新歌——《look-what-you-made-me-do》,我輕晃動著腰肢亂扭,張著一口紅唇在跟著大吼。
她推開門進來,環顧了圈大廳,“顧涼山走了?”
“走了有一會兒了。”
李深把水果放到茶幾上,拿出櫻桃,“你們就談了那麼點時間?”
把衣服放到浴室裏,我走回來,摘了一顆櫻桃放嘴裏,“不然呢,本來也沒什麼好談的。”
剛要繼續摘一顆放嘴裏,被李深攔住了。
“你又說謊。”
我低下頭,把果核吐出來。
“真的是沒什麼好談的,該問的我也問了。”
“真的?”
“真的,我騙你又沒有糖吃。”
“你也不愛吃糖。”
我癟了癟嘴,趁著李深不注意,伸手又摘了顆。
“我去洗澡了,睡一覺醒來就跟你去看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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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香港一年,紅磡這個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
李深去買飲料了,我看到不遠處正賣著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熒光棒,心下一動也去買了兩個。
走回來的時候看見李深正在不住地張望著找我,我趕緊揮了揮手裏的熒光棒,“在這呢!”
李深大步走過來,把奶茶遞給我,她自然地把我手裏的熒光棒拿過去,“趁熱先喝一點,肚子會舒服些。”
我這幾天來大姨媽了,喝不得冷的,李深去買的時候,特意讓人家把奶茶加熱,不然這種熱烈著氣氛去看演唱會的時候,應該來一杯冰爽爽的才酷啊。
喝著熱氣騰騰的奶茶,甜膩的味道順著喉嚨進入到胃裏,最後進入我的血液裏流淌,我的心被這甜膩的味道泡著,漸漸地有些悲從中來。
“李深,如果我說,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會同意嗎?”
拉著我的手正隨著人流進入館內的人聞言頓住了腳步,她的手握著我,很緊很緊,甚至於,似乎有些發了抖。
我這個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話有多突然,也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這麼個話,對她來說有多殘忍。
她沒有回頭看我,隻是那一動不動著直視前方。
過了會兒,她才很淡很淡地回我道,“同不同意,腳不都長在你身上嗎?”
她生氣了,這語氣和這口氣,我有些不知所措,扯了下她的手,我走到她跟前去。
“我就是這麼隨口一問,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
這麼說,可她明明別過臉去沒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