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她真的下手了,手心裏都冒出了冷汗。
“再來。”賀蘭鈺衝她笑道,“來吧,還沒完呢。”
沈華顏抽出了匕首,不知該往哪裏紮。
“要不要腿上來一刀?我之前用箭射傷了你的腿,你也紮我一刀,讓我體會體會走路都疼的感覺。”
說著,不給沈華顏猶豫的機會,握著她的手,就把匕首往自己腿上狠狠一紮!
匕首再次抽出。
“繼續。”賀蘭鈺道,“如果你不忍下手,我來幫你。”
他的唇色已經發白,卻再一次握上了沈華顏的手。
他這次就要讓她發泄個夠,才能避免她胡思亂想,做出傷害她自己和孩子的舉動。
“夠了!”沈華顏丟開匕首,掩麵奔出門外。
她終究怯弱了。
……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賀蘭鈺受的傷都不致命,卻也都不輕,因此,十幾天以來一直都在府中養傷。
這期間,沈華顏並沒有去看望他,也不與他同吃同睡。
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兩人,長達多日不見,讓府中的下人們都驚奇,卻也不敢多嘴議論。
沈華顏不再被限製自由,可以隨意出入王府,但出門總會有人跟在身後陪同,她也並不介意。
這一天傍晚,沈華顏對下人說自己身體不適,讓下人去請大夫前來。
而另一邊的房間內,賀蘭鈺的傷勢經過多日修養有所好轉,已經可以走路。
行走的時候,腿上的傷會隱隱作痛,他確實體會到了當初沈華顏的傷痛。
他準備去看看沈華顏正在做什麼,便召來了下人。
“王妃此刻在做什麼?”
“王妃她上個時辰說自己身體不適,已經請了大夫去看。”
聽完這話,賀蘭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連忙去往沈華顏的住處。
沈華顏搬到了南邊的院子,他一路走去,腿上的傷痛愈發厲害,但他顧不得自己,隻想快點見到沈華顏。
快走到時,看見沈華顏的屋外圍了不少下人,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好看。
賀蘭鈺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走到門外時,大夫出來了,朝著他歎了一口氣。
“王爺,王妃這病是治不好了,王爺還是要早做打算。”
“這話是什麼意思?”賀蘭鈺的臉色黑沉得可怕,“什麼叫治不好!”
“王爺息怒!王妃這病,是疫情中的一種,是最近常見的鼠疫,發病的原因就是吃了被病鼠汙染後的東西,可王府裏其他人都沒有這樣的症狀,說明這王府內的食物是沒有問題的,王妃大概是在外麵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難道就沒有任何解救辦法?不管有什麼辦法,你都給本王說出來。”
“這病目前還沒聽說有治好的,且,傳染得厲害,老夫建議王爺把王妃單獨隔絕,伺候王妃的下人必須蒙著臉,因為屋子裏的空氣不幹淨,得少吸點不幹淨的空氣,避免有肢體接觸,王爺,早做打算。”
賀蘭鈺多年以來頭一次覺得手腳冰涼。
瘟疫,是讓人聽了就會膽寒的字眼。
顏兒染了瘟疫……
沒有多想,他踹開了房門,就要進去。
周圍的下人連忙拉住他勸告。
“王爺,瘟疫是會傳染的,大夫說了,您不能進去啊!”
“你們都給本王滾!誰敢攔誰死!”
賀蘭鈺發怒,嚇得眾人都紛紛退避,不敢再阻攔。
賀蘭鈺奔到了沈華顏的床頭,望著麵色憔悴的沈華顏,毫不顧忌地俯身擁抱住她。
“顏兒別怕,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