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她下意識的道，心裏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我是，我是媽媽啊。你不認識我的嗎？笑笑。”
“哈？”這回真的是全場人都愣住了。
站在曲婧瑤身邊，光鮮亮麗的蘇姚，怎麼都和地上坐著的瘋瘋癲癲癡癡傻傻還很邋遢的女人聯係不到一起去。
蘇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心裏也涼了半截，“你胡說，我，我媽媽早就……”
早就已經被蘇啟文那個混蛋逼的跳海自殺了。怎麼可能會冒出來一個？
女人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的讓人心生惻隱，“女兒，當初我把你留在蘇家也是為了你好，要是跟著我的話，沒吃沒穿的。”
“可是我沒想到蘇啟文那個王八蛋那麼狠心，居然還設計把他做的那些醃臢事兒都推卸到我身上來。”
蘇姚後退了一步，滿眼都是震驚。周圍都是人們亂哄哄的聲音，她也聽不進去。
她是誰？她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是曲婧瑤安排的人嗎？
腦子被這些事情占據著，讓她看著女人的眼神很複雜。
“我也是聽說，聽說你會在這裏才來的。”女人淚流滿麵，顫抖著伸出兩隻手，眼裏都是閃爍著的淚花，“我，姚姚，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的母親，在我十三歲那一年，就已經跳海自殺了。”蘇姚垂著眼睛，輕聲道，不知道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在告訴別人。
場麵已經徹底亂了，曲婧瑤眯了眯眼睛，幹脆的閉上嘴不說話。
這種時候，就是讓輿論壓死蘇姚才好。
她又怎麼會跳出來給蘇姚說話？
“當初，當初我沒死。”女人顫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伸出的兩隻手也緩緩的垂下，道不盡的失落。
“我跳進海裏，之後的事情都不清不楚的，醒來的時候就在……”
她的言語混亂，那張蓬頭垢麵的臉上也露出痛苦之色。
“夠了，”男人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梁子誠從人群中走出來，黑眸像是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這畢竟是蘇小姐家裏的私事，各位在這裏聽著也不太好吧？”
他的目光緩緩遊移著，看到什麼地方，就有人慌亂的收回視線。冰涼的目光環繞一圈之後，停在了曲婧瑤的身上。
“這種事情，曲小姐不知道怎麼處理嗎？”他的眼神居高臨下，像是看著什麼不起眼的東西，帶著幾分毫無掩藏的不屑和厭惡，“畢竟受傷的人不少，不安排這些事情，反而都圍在這裏聽著蘇小姐的私事？”
曲婧瑤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抿著唇一言不發。
“嗬，”梁子誠冷笑一聲，斂下眉眼淡淡道。“我和蘇小姐也有一些交情，現在這種情況，不知道各位可否看在梁某的份上，暫行離去？”
雖然說話客客氣氣的，但是他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
“子，子誠說的對。”曲婧瑤沉默了許久才打破了沉默，用幹澀的聲音道，“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也會好好的查一下，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請各位先行離去。”
“抱歉了。”她深深的鞠躬，眉眼半斂在陰影中，看不清楚。
兩尊大佛都這麼說了，其他的客人就算心有不滿也說不出什麼來，隻能假笑著離去。
走之前還用奇異的眼神看向蘇姚和坐在地上的女人。
偌大的客廳很快就空蕩蕩的，蘇姚站在女人的身邊，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曲婧瑤也站在一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梁子誠皺緊眉頭，在心裏說著，“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太巧了。”
沒錯，太巧了。
多年未曾出現的母親忽然出現，還是在曲家的宴會上。要不是曲婧瑤的強迫，蘇姚甚至不會上前。
這個母親的身份，是真的嗎？還是說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蘇姚咬住下唇，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什麼方麵想。
華麗的水晶吊燈在天花板上微微的搖晃著，不知是從什麼地方的風吹過來，讓人怪不舒服的。
就像是現在客廳裏麵剩下的四個人，淩亂的心。
“姚姚。”最後還是季陽猶豫著上前，輕輕握住蘇姚冰涼的手，擔心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蘇姚垂下眼睛，輕聲道。
她的表情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但是現在誰都不會在意這一點。
曲婧瑤雙手環胸，挑眉，“她說是你的母親，你自己都認不出來嗎？”
認？
蘇姚恍惚了一下，低頭去看地上的人。她臉上哭的亂七八糟的，眼淚和鼻涕都混在一起，原本就是一張蓬頭垢麵的臉，就更加的讓人看不出來長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