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歎了口氣，“姚姚是關心則亂了，要是平時不會想不到這些。”
她現在滿心都是這個奇怪的女人，就算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不會深思。曲婧瑤也是抓住了這一點，就算他覺得有貓膩也沒用。
“所以？”梁子誠挑眉，他們說話要速戰速決。他自然不會覺得季陽隻是告訴他這一點。
“梁先生真是爽快人。”季陽歎道，“和爽快人說話最是舒服，更可況是聰明的爽快人。”
他坐直身體，臉上那些溫柔明朗的笑意全然消失不見。整張臉頓時有了一種逼人的氣勢。
“我希望，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梁先生能注意著姚姚的一舉一動。還有……”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下去，隻是若有所指的瞥了已經走過來的女人一眼。
蘇姚挽著李豔在他們身邊坐下，眼圈紅紅的，唇角微翹，“季陽，媽媽居然沒有死。”
“伯母。”季陽笑了笑，麵上的表情滴水不漏，溫柔帥氣，像是個真正尊重長輩的小輩，“我是姚姚的，男朋友，現在已經同居在一起了。”
溫度驟然降低。
“……”蘇姚看了眼放冷氣的男人，沒說話。
她沒想到季陽到現在還扯謊，不過，也無所謂了。
“你們認親結束了？”曲婧瑤帶著人走進來，身後的人拿著幾塊毛巾，“這裏有冰毛巾，敷一下眼睛吧？”
蘇姚握著毛巾，先給身邊的女人敷了一下，繼續道，“這是我的母親，曲小姐，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你可以不追究。”
“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讓自己的母親承受痛苦。”
曲婧瑤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會這麼說，輕輕哼了一聲就道，“無所謂，算是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人情滾人情，最後會變成還不清的人情債。
蘇姚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她也沒別的辦法，隻能是應了。
“那麼，今天我就先帶著我母親告退了。”她站起身，看了看時間道。
曲婧瑤本也不在乎她的去留，也沒挽留就直接讓他們走了。
蘇姚不在了，梁子誠也沒了和曲婧瑤麵對麵談人生的興趣。
曲婧瑤微笑著送走了所有人，回來的時候就把桌上所有的東西都砸爛了。走廊裏麵的傭人大氣都不敢喘，唯恐在什麼地方惹怒了這位小姐。
這段時間小姐就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一樣，之前雖然也喜怒無常，卻也未曾到達這個境界。
曲家的勢力已經盡數落入她的手，曲父和曲母也被雷厲風行的送走，被迫的去英國度假。
但是誰都看的出來，這不過是曲婧瑤要把人送出權力中心罷了。
到底是什麼導致了這些事情的發生，誰也不知道。
房間裏麵叮叮咚咚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方才有仆人小心的進去整理東西、
曲婧瑤坐在沙發上，神色冰冷，許久之後又像是瘋了一般冷笑起來。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輕輕的咽了口口水，不敢說話。
不如說，現在在這裏的人，又有誰敢說話？
“蘇姚，就算你能躲開算計又如何？”曲婧瑤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指甲，今天因為宴會的關係染上了鮮紅的蔻丹，仿佛染上了血液。
“這份算計，來自你身邊最親近的人。”她病態一般囈語著，“就算子誠護著你，也不能時時刻刻。到時候，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會送到你的手上。”
唇角微勾，露出一個癲狂的笑容。這個笑容，扭曲了她寡淡精致的五官，有種奇異病態的美感。
……
蘇姚的公寓不小，但也算不上大。
三個客房。
如今李豔，現在應該說是蘇母了，住了進來，就算是住滿了。
蘇母沒什麼行李，好在客房裏麵該有的東西也都有，蘇姚隨便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給她穿。
“蘇蘇。”此刻，一家五口人坐在沙發上，蘇姚看著小家夥，溫柔的開口，“你看，這個就是你的外婆。”
“你要對外婆好好的，知道嗎？”
蘇蘇盯著眼前的女人，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確實看上去有點像媽媽……
“外婆。”她沒什麼興趣的喊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有些莫名的不喜。
蘇母尷尬的應了一聲，盡量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但她的臉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看上去非但不溫柔，反而有些可怖。
蘇姚也知道這些事情急不來，隻能是歎了口氣。給季陽使了個眼色，讓他多做做蘇蘇的工作。
“媽，你今天就在這裏休息。”她起身帶著蘇母去看房間，聲音漸漸的遠了。
季陽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漸漸的消失，茶色的瞳仁被緩緩暈染，深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