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淩霜的一雙眼漸漸失去了熱氣,仿似大冬天裏的一根寒冰,散發紅色火熱的光芒瞬間消失,他的眼睛讓錢似玉害怕。
雷永澤緩緩轉身,對上錢家父女兩。高大挺拔的身姿讓這兩人隻得仰頭觀望。
那年,寒徹心骨的目光又出現了。錢似玉在春暖花開的時節裏打了一個寒顫, “……雷……”
“雷永澤,你真是雷永澤!”錢老爺終於確定目標似的,滿臉通紅激動,“果真是你害似玉。”
這什麼情況?陳少爺心頭茫然也知錢老爺針對的就是自己帶來的雷永澤,而且那熊熊似火的目光好像他倆上輩子有仇。
“錢小姐,我們又見麵了,你身上的傷無礙吧?那日我出腳確實重了點,不過今日看見錢小姐貴體無恙,雷某倒也心安了。”說話的人言語輕緩,聲音低沉很好聽,可聽到錢老爺和錢似玉耳朵裏就像紮了刺一樣,刺耳。
“原來似玉身上的傷是你弄得的,你好大的膽子啊。”錢老爺雙手叉腰,眼看就要開口喊人了,另外兩人急忙竄出到錢老爺身旁。
“錢伯父,這奴才肆意妄行真是膽大,好在他隻是友人介紹來的隨行,並不是我陳家的下人。錢老爺你想怎麼懲治他都可以,不用給我麵子。”陳少爺急忙將幹係撇清楚,錢似玉簡直恨不能當場撕爛了他。
“爹,那日是女兒的不是與雷永澤無關,您千萬別聽這小白臉胡說,”錢似玉立即指著陳少爺鼻子罵道:“要不是因為他,女兒才不會差點撞倒別人;雷永澤也不會因為要救人而踢開女兒。爹,這一切都是這小白臉的錯。”
兩人一左一右將錢老爺纏了個夠,隻剩下雷永澤好清閑的看戲。
“夠了!”錢老爺兩手一攤,將這兩塊膏藥甩開,瞪著雷永澤皮笑肉不笑的說:“陳少爺,今日我們就說到此。既然這奴才不是你府裏的就好,嘿嘿,他可是我錢家逃跑了六年的奴才。”
錢老爺的後麵一句話簡直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駭得陳少爺連連點頭,“幸好錢老爺目光銳利,這等狼心狗肺的奴才就該好好教訓。我先告辭,不妨礙錢老爺了,告辭。”
跑不及的陳少爺一路啐了幾口雷永澤,暗拍著自己良心壓驚:這娘給自己找的什麼隨行保鏢啊?根本就是禍害啊。還好自己聰明機智,不然就被這龜孫子給坑了。
“來人,把人給我綁了……”
“爹,雷永澤是自由人,您忘了?”
“他沒死就是我錢家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我錢家的鬼。”
呼啦啦,聞聲趕來一班子人,都是錢府的青壯勞工和護院,連老管家都一跑一喘的趕來了。
“老爺,出什麼事了?陳少爺慌裏慌張的跑了……”管家一邊說,一邊留意到旁邊高大的男人,“你……你、是雷永澤?”
雷永澤雙目一掃當場數人,朗聲道:“在下坐不改姓行不更名,便是雷永澤。”
“你、你不是死了嗎?”老管家糊塗了,眼前這個男人和六年前的小子如出一轍的冷傲固執。
“雷某幸遇貴人才大難不死,今日來錢府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來的。”多年的往事重浮心間讓雷永澤仇怨無邊,登時將身旁的一張楠木花幾踢得粉碎。
“拿下他給我狠狠的打,打完給我送到官府裏去。”錢老爺一聲令下,所有人紛紛動手。錢似玉少年時見過雷永澤的功夫,曾讓她一度癡迷。可年歲增長,她得雷永澤傳授的那兩招教訓文弱書生還是行的。隻是現在滿屋都是青壯男人,她真擔心雷永澤。
頓時,錢府飛塵四起,嗚呼哀哉一片。沉寂了六年的怒火勢不可擋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