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微圓像娃娃一樣的臉,兩隻清澈純淨盡顯無辜的大圓眼,連微撅嘴角的那顆痣也讓人心生起憐愛來……這神情模樣不是錢似玉十一、二歲圍著自己轉時的樣子嗎?
差點就被她裝清純蒙騙了!雷永澤暗自罵了一聲。霍然站起,“錢似玉,你也有今天……”
“你怎麼長這麼高了?難道是那根人參起的作用?”突然站起到雷永澤身前的錢似玉,用手比劃了下她到他胸口的位置,恍然道:“原來還是這麼高啊。”
“……”頓起疑惑的雷永澤搞不懂她在打什麼主意,但也不許她糊弄自己。於是用力抓起錢似玉的右手,狠聲說:“你說什麼都沒用,等下就讓你嚐嚐鞭子的厲害。”
這一抓牽動錢似玉右肩的傷,痛得她淚花在眼框裏打轉,就是倔強得不肯掉下來。
“你覺得打了我心裏舒服些就打吧。”痛得身體都在發抖的人卻固執的迎著雷永澤冷漠又懷疑的目光,更加傲氣道:“我就是不許你娶翠兒,她哪裏好了?明明受傷害的人是我,你卻不問一句,回來就往我娘那裏去求情。你知道你多傷我的心嗎?”
這是陳年恨事了,也是讓雷永澤永生不能忘的。可此時錢似玉卻異常嚴肅說來,真是讓雷永澤懷疑她的目的。
“你什麼意思?”
“我……我喜歡你。”卯足了勁說出這話的人又瞬間低頭傷神,幽然道:“可你喜歡翠兒,還要娶她……你娶她了吧?”
竟然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為了不被打連什麼胡話都能說出來。
“我看到她了,變了,你們……好的吧?”
轉念一想在錢府,還有在街上的一腳,雷永澤覺得她可不是怕挨打的女人。
一個人在悠悠訴說的錢似玉並不知道雷永澤心裏想什麼,她隻是單純的想把壓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可是受到刺激的思維卻在顛三倒四下將話說得一片混亂。
在悔恨當初吧?可是做過的事就是做過的,不能因為這種虛假的後悔就原諒了你。
“說得好,多說幾句待會就多加幾鞭子。”笑起來說這句話的雷永澤像沐浴了春光,明媚閃亮,一時讓錢似玉的眼睛粘住不能移開。
冷漠的眼漸漸有了跳動的微光,濃黑的眉像墨汁一樣描繪剛毅,有棱有角的五官氣勢飛揚……像無懼嚴寒獨開放的紅梅。
“嗬嗬嗬,真好看。”心裏念想的人就在眼前,卻像隔了千山萬水一般遙遠。錢似玉莫名含悲的眼細細描摹眼前人,心裏突湧的痛頓時讓晶瑩滴滴滑出。
那顆顆似水晶瑩潤的水珠讓雷永澤心尖顫了一顫:太厲害了,幾年不見她惡毒的本事又長了。
“嘿嘿,待會有你更好看的。”不再多說的人甩開那隻手,迎著陽光出去了。錢似玉呆了般癡癡望著那道背影。
“你果然是怪我。”全身脫力的錢似玉淒涼一笑,像失去陽光的植物一樣蔫了,“我說過,隻要你能活著……我就放了你……”
用盡力氣說出的話像滴滿鮮血的刀,紮得錢似玉一身的窟窿,比臘月還冷的風正挾著滾燙的血“滋滋”汩動。
“張老三,我有件好事,你來做不做?”媚眼笑得比春花還嬌的翠兒攔住白虎山上有名的癩子,望著他醜得能瞎眼的那張臉是狂喜不止。
“咦,翠姨娘啊。”張老三像撿著大元寶一樣湊上前,兩眼緊盯著翠兒姣好的臉,舔笑道:“什麼好事,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