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慢慢籠罩在蔥蘢的白虎山,薄似輕紗一般的白霧飄飄,清亮皎潔的月光從石屋的高窗裏傾瀉而下,照得簡陋的屋裏一片寒磣。
地上的人自雷永澤走後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抱著自己的雙臂縮成一團,兩眼死魚似的盯著木板上墊的稻草。她腳前還擺著一碗米飯及幾根青菜葉。
即便錢似玉的肚子已經在開始敲鼓了,但這樣的飯菜她實在沒胃口。還有她的右手動一下都像要斷了似的,她隻能雙手抱著,就像它不痛一樣。
這樣也好,雷永澤要鞭打自己,就讓他打好了,就當償還那日在雪夜裏的一頓好了。之後我們或許就……
“咣~”房門又是一腳被踢開。一雙沾滿泥草且破舊的鞋站在錢似玉麵前。
“我當翠姨娘說的是什麼漂亮丫頭呢,原來是個亂毛丫頭片子。”口氣輕侮還樣子極醜的張老三衝著一言不發的錢似玉看了幾眼。
高窗瀉下的月光正好將錢似玉籠罩,細看之下才發現她露出的手臂和脖子的皮膚細白如瓷,還泛出一層聖潔如月的光輝。
張老三頓時色心上湧,雖然看不到這低著頭的丫頭的樣子,可就憑這一身光滑白嫩的皮膚也夠他摸,夠他享受的了。
“嘿嘿,嘿嘿,好姑娘,好妹妹,我來照顧你了。”張老三吞咽著口水,將兩隻髒汙的爪子伸到錢似玉的頸脖裏。
指尖剛一觸碰那溫熱又滑膩的肌膚他就迫不及待了,張開五爪就要伸到更裏麵去。
“啊……你奶奶的,敢打我……”
原來你是要這樣給我好看!就在張老三的手指碰到錢似玉的後脖子時,她已經咬緊牙關,握緊蓄力的左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捂著肚子喊叫一聲的張老三,霎時像根長滿樹瘤的醜樹根呆呆發笑,“原來真是個俏丫頭,還是個挺傲氣的。嘿嘿,就讓我張老三來管教管教你。”
一股子寒氣從腳尖直接竄到錢似玉的脊梁骨,她暗咬一口銀牙恨道: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哪個人敢對她動過這麼齷齪的想法。
“呼。”撲過來的張老三被錢似玉則身一躲,又瞬間回身,像大鵬展翅一樣張開雙臂就要環抱她。
石頭屋,幾步就能邁到對麵牆。錢似玉右手還受著傷,隻能用不靈活的左手抵擋著張老三,而且雙腳也使勁踢他。可狡猾的張老三看見錢似玉發狠出擊就避開,她躲閃就進攻。
本來就未進一滴米水的錢似玉哪裏能經得起張老三這種老油條的磨,拖著痛手累得大口喘氣,在屁大的石屋裏轉圈圈。
張老三好像得到一條亂蹦跳的錦鯉一般,逼著她往岸上亂跑,而且還要看她累得精疲力盡倒在地上,任他上下其手不亦樂乎。
躲無可躲的錢似玉終於從這個露出淫邪目光的惡心男人身上察覺到了他的目的。自己除了心痛還全身力盡外,她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呸,雷永澤你這個沒用的小人,隻知道用這法子嗎?我告訴你,”錢似玉穩住自己要倒地的身子,對著一臉齷齪的張老三狠聲說:“我是堂堂錢家的小姐,豈能讓你這個肮髒無賴碰,你真要敢動我一下,我讓你不得好死。”
“嘿嘿,翠姨娘就說了,你一定會這麼說的,你個小丫頭真是會嚇人。嘿嘿,不過我不怕死,死在你身上值了。”
月光清輝漸漸散去,一片烏雲把窗口擋住,可擋不住錢似玉如野火狂曳的怒火之光,麵對一步一步靠近的張老三,她明白她錢似玉這三個字不光是代表錢多,而是珍貴如玉的她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
濃黑一片的石頭屋裏,張老三的喘息越來越越沉重,可另一人沉寂得如同石像巋然不動。
“啊……”錢似玉驚破白虎山的一聲叫既是自己的心碎,也是對自己禁錮舊夢的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