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沒有爸爸也不要緊,少爺你常常說我身上有我那個賭鬼老爸的影子,你說我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賭鬼和表子?”我故意這麼說,我就是要氣他。
少爺憤怒的一拳,砸在了方洋學長的臉上,學長吐了一口血,一顆牙也被吐了出來。
“還不謝謝少爺?”我對學長說。
學長一臉的不解:“什,什麼意思?”
“少爺是要放你一馬了,你該說謝謝。”我瞟了一眼方洋,他怎麼這樣的唇,我從前為什麼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方洋學長甚至在地上磕頭:“謝謝林少,謝謝林少!”
隨後,我挽著學長的胳膊,帶著他走出林家大門。
“你們婚宴在什麼時候?”少爺的憤怒依然沒有減輕,“我倒要看看這個姓方的小子玩的是什麼把戲!”
“少爺,我們的婚宴跟你的婚宴是同一天,”我站住了,聲音冷漠的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你就不用來了,我看上的人我喜歡就行了。”
果然再沒有人攔我了。
我心裏好痛,自己喜歡的人要跟別人結婚了,而我就這麼馬馬虎虎給自己挖了個墳墓跳進去了,我看上的人我喜歡,可他不喜歡我。
走在路上,方洋學長有些吃力,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你的腿是廢了嗎?”
方洋看看我,又看看他的腿:“沒有,隻是疼。今天的事,謝謝你。”
我朝著小公寓走去,打算把我的行李搬出來。
方洋一路跟著我。
“你不用跟著我,我們兩清了。”我生氣地跟他說。
方洋很委屈:“你不是說要跟我結婚的嗎?”
“我不那麼說,你能完好無損從林家走出來嗎?”
方洋說:“可是話都說出去了,如果我不娶你,恐怕我就沒命了。”
這小子,看來是被少爺修理的很慘,慘到不敢犯一點兒錯誤。
“那好吧,我們結婚吧。”
就這樣,我就找到新的住處了,甚至還草草地要把自己嫁出去。
小的時候,我曾想過要嫁給少爺那樣的人。
命運,終究是一隻無形的手,將我推到了相反的道路上。
就這樣,我住進了方家。
方校長我不陌生,一個見利忘義的老頭,我救了他兒子,他自然對我很好。
方媽媽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她是一個畫家,身上有一種風輕雲淡的氣質,我覺得方校長配不上她這樣的女人。
方洋對我也不錯,他這人品行是有點小瑕疵,可是心眼兒也不算太壞。
可方家人對我的好,隻是麵子上的好。
他們給我錢讓我去買些衣服,卻從來不關心我是不是買了新衣服,穿上去好不好看。
方洋每天會順手削一個蘋果給我吃,可是他哪怕隻花一點兒心思,都會知道我喜歡的是葡萄而不是蘋果。
他們一家人把婚禮的流程都籌備好了,可是沒有一個細節是問過我的。
他們下意識地認為我的意見不重要、我的感受也不重要。
我跟自己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過是一場謊言。我和方洋沒有領證,也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想走的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可我還是忍不住輾轉反側,在一個有一個的黑夜裏,不住地想到少爺。
我甚至夢到我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被少爺抱著,我們交換戒指,在神父麵前起誓。
夢境如此真實,與現實的落差如此之大,以至於我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眼角都是有淚水滑過的。
鬼使神差一樣,我給他打了電話,大半夜的,我不指望他能接起來。
可是,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他的咳嗽聲時,我才發現他接電話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我們沉默著,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講的,於是掛斷了電話。
但是很快,他那邊打了過來,我接起來。
還是沒有人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