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靜染掃視了一下,目光便是落在他背後的黑色印記之上,她輕輕抬手,伸手隔著他有些潮濕的衣服輕柔的撫在他那處印記之上。
毒,便是從這裏入體,要解毒,也需要從這裏解決。
男子的背部不由得一僵,微微側過頭,心中有些疑團,卻沒有問出來。
“四十九天,你還活著,真是難得。”尤靜染伸手輕撫,便是清楚的說出了他中毒的時間。
男子更是驚訝,對她的身份倒是多了幾分懷疑。
尤靜染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倒是伸手摸到他的衣領之上,向下一拉,一直將傷口露了出來。
傷口的中心,是一個血窟窿,泛著幽暗的紅,傷口的四周圍繞著一團黑氣,看上去就像是剛受傷一般的鮮活。
尤靜染伸手拿起身邊那一壺祛寒解毒的酒,拔了蓋子,先是聞了聞,便又是微微一笑,往口中灌了一口,並沒有吞下去,反而是朝著那男子的傷口噴了過去。
酒灑入傷口,男子不由得蹙眉,有些疼痛,但他卻忍下來了。
他甚至都不用問,也知道這女子要做什麼,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居然就信了她!
“你有銀針嗎?”尤靜染問道。
“沒有。”男子搖了搖頭,回答他道。
“那你等等。”尤靜染說著,便是起身,朝著洞外奔去。
男子瞧著她的背影,眸光變得有些幽深,繼而,他卻是自嘲的笑了笑。
尤靜染沒多一會兒便是回來了,手中拿著的,是幾種顏色的花瓣。
她到了男子身後,屈膝坐下,將手中幾種花瓣放入口中嚼碎,吐出來敷在他的傷口之上,又從自己的衣擺下撕下些布條,幫他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先前她經過那片花海,便是大致了解了下那些花的功效,剛剛出去,她便是采了能幾種延緩他所中之毒發作的花瓣。
“三日之後,我會回來找你幫你清除這毒,不過,你得自備銀針,因為我沒錢去買。”尤靜染對著他說道。
男子優雅的理了理衣服,轉頭看向她,看著她的眼睛,向是想看穿她一般。
尤靜染倒是沒覺得什麼,迎著他的目光,眨了眨眼。
“好。”男子終究應了一聲,隻道,“你為什麼救我?”
“你沒有讓我自生自滅,我替你解毒,從此兩不相欠,不好嗎?”尤靜染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道。
“嗬!”男子低笑,“那你可知這毒是什麼毒?”
“知道,黑煞!”尤靜染挑了挑眉,回答著他。
“你就不怕惹麻煩?不怕我恩將仇報?”他唇角微揚,問道。
她既知道這種毒,那便是代表她的身份不一般。
“你都不怕我醫死你,我又有什麼可怕的?”尤靜染挑了挑眉,反問道。
“夠膽識。”他倒是讚賞的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
“不如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尤靜染眨了眨眼,換了個問題,問道。
“蕭謹言。”
“蕭謹言?”尤靜染臉色不由得一變。
蕭謹言,天瀾國九皇子,天瀾皇帝的愛子,五年前便以質子身份被送往東臨皇城,更是天瀾太子最為忌憚的弟弟!
但如今,蕭謹言本應該在東臨皇城的乖乖當質子的,可是現下卻在東臨邊境出現,這意味著什麼?
尤靜染想,蕭謹言若是為了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殺她滅口也無可厚非。
“我也很好奇,你是誰?”蕭謹言看向她,問道。
“尤靜染。”尤靜染看向他,倒是報出自己的名字,當然,她不可能告訴蕭謹言自己曾經差點是他的嫂子,眼下,無論蕭謹言會不會殺她滅口,她都打算要認真為蕭謹言解毒了。
那個人的敵人,她該好好培養起來不是麼?
她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事當然不能算完!
“尤靜染,名字不錯。”蕭謹言重複了下她的名字,不由得讚歎道。
尤靜染瞧了蕭謹言一眼,隻問道:“你要不要考慮殺我滅口?”
蕭謹言唇角微揚,倒是饒有興趣打量起她來,哪有人這樣的,還要問問要不要考慮滅口?
“不了,就算你到處宣揚我在這裏,隻怕也沒有人相信。”蕭謹言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尤靜染嘴角抽了下,這人看著冷冷淡淡的,說話怎麼那麼不中聽呢?
“天快黑了,我去采些果子來。”尤靜染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果斷的轉移話題,完了直接起身,朝著洞外奔去。
蕭謹言瞧著她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唇角。
待她遠去,幾道黑影便是進了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