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青還是有些疑惑:“可……厲夫人她……”
他不是還有個繼母嗎?如果尚存愧疚,那為什麼還要娶她?
“因為她懷著孩子逼迫上門,老爺子麵子上掛不住便讓他強娶,也許是作孽太多,那孩子最終也沒保住,可厲晨風倒是長得挺健康。”
聽起來還真唏噓。
“他是那老頭一夜風流留的種,在那女人帶著他進厲家前我媽便和他離了婚,沒過多久就出了車禍。”
男人麵色平靜不改,嗓音也是一如既往地淡漠,他扯著唇角笑道:“你不要拿這種眼神看我,我也沒有多難過。”
騙人,怎麼可能會不難過。
夏瑜青歎出口氣,張開雙臂保住男人勁瘦的腰,臉緊貼在他後背上,聲音有些小,卻不妨礙他聽得清楚,“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又知道了。”
“你知道,我這人也不怎麼會說話,對於你的過往我也沒辦法改變,我隻能說,以後的日子……有我陪著你一起度過。”
男人身體略僵,緩了許久後才繼續調侃道:“如果我變成窮光蛋了,人醜了,你還要陪我一起度過?”
夏瑜青略有遲疑,片刻後才擰著眉道:“額……看來我得繼續考慮一下剛剛說的話了。”
男人偏頭,轉身瞪她,不待開口,女人就愉快地鬆開手,“逗你玩呢,你怎樣我都喜歡的。”
嗯,真巧,他也是這樣想。
等到安寧消息時,已經離婚期隻有半個月,夏瑜青來到市內最好的一家私人醫院,在病房裏看見了麵色蒼白的安寧。
單人病房裏擺滿了看望的東西,水果籃禮盒,各種各樣淨化空氣的盆栽之類的,窗戶上還係了幾個被風吹得叮叮響的晴天娃娃。
穿著統一病號服的女人正被人喂粥,她聞聲抬頭,看見夏瑜青時麵上隱有慌亂略過,像極了害怕被訓誡的孩子。
看見她蒼白如紙,消瘦不少的臉,夏瑜青又怎麼還舍得說她什麼,心底湧起股深深的無奈,最終歎了口氣。
夏瑜青湊上身去,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問道:“你……還好嗎?”
安寧抿了抿唇,無助地抬眸看向身旁端著粥碗的男人,寧遠垂頭吹了吹粥,不願搭理她。
本以為談好了條件,可誰知,這女人倔得沒法救,背著他依舊跑了出去,等他找到人時,手術已經做完,孩子也在同時早產。
等待他的,隻有病危通知。
索性她命大,最終也沒出太大事,隻不過遺了不少病根,現在一說話,那傷口都疼得厲害。
可被她那目光看著,他始終沒忍住破了功,放下粥碗站起身,“她現在疼得說不了話,剛剛又加大了鎮痛劑量,應該撐不了多久,你現在要去看看孩子嗎?”
夏瑜青聞言看了眼安寧,見到她扯著唇眨眼,才點頭跟上寧遠往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