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經曆過沉重的打擊以及一場大手術,邱小諾實在是疲憊極了,麵對宋趙筠突如其來的表白,她顯得力不從心。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心情……”
宋趙筠伸出食指他在她唇上,“噓!你不需要那麼急著回答我,你隻要知道,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他對她眨了眨眼。
靠的近了,邱小諾才發現他臉上有淡淡的淤青,“你的臉……”
“沒事,前幾天被精衛中心出來的患者撞了一下。”他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眼角瞄了眼身後臉色陰沉的男人,笑的有些惡劣。
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季墨羽的臉要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把手上的東西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邱小諾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嘴角也有些破損,又看了看宋趙筠,頓時明白了些什麼。
“好了,我也該去看看別的病人了。記得我說的,好好休養,你現在是特殊時期,可不能留下什麼病根。”宋趙筠見好就收,叮囑了邱小諾幾句,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連個眼角都沒有甩給季墨羽。
他出去後,病房裏顯得有些壓抑。
邱小諾以為季墨羽會生氣的質問,可是沒有,就算他的表情已經明顯的告訴她他很生氣,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問。
這樣的季墨羽讓她很不習慣,好像他很委屈的在遷就她一樣。
看了眼他遞過來的勺子,上麵躺著一隻小餛飩,邱小諾躺在床上看向他,“孩子已經沒有了,季墨羽,你沒有再對我好的必要了。”
從自己身上掉下來一塊肉本該是件痛苦不堪的事,可她現在卻神色自若,剛才的失聲痛哭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拿著勺子的手一頓,他眼眸深深地看著她,“還會有的。”
“你在說笑嗎?好不容易流掉了,你覺得我還會讓這樣的意外發生第二次嗎?”她覺得有些好笑。
季墨羽感覺有一股涼意從心底湧出,片刻蔓延到四肢。
意外?她竟然這樣形容他所珍惜的那個孩子……
想起兩天前看到的那一團模糊的血肉,到現在心髒還會隱隱抽痛著,帶著血絲的眼睛逐漸湧現暴怒。
“邱小諾,這輩子,你隻能生我季墨羽的孩子!”
她蒼白的臉上帶著笑容,右眼閃閃發著光,看上去森森的駭人,“如果,我沒有子宮了呢?”
就算他再次軟禁她,派人盯著她,她也能想方設法懷不上孩子。
季墨羽瞳孔一縮,“你敢!”
他不懂愛,不懂怎麼對一個人好,他在學習,學習如何去對她好,去寵她,去試著相信愛。
可是每次,這個女人都能有千百種辦法讓他氣的失去理智。
“現在的我一無所有,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難道,你也不在乎邱曉宇了嗎?”
邱小諾煞白的臉色一青,黯淡的眼底稍稍浮現一絲亮光。
“嗬嗬,季墨羽,你真的很清楚我的弱點在哪裏。”
抿了抿唇,他臉上有些難堪,“是你逼我的。”
除了用這種方法,他真的已經想不出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讓她留在他身邊,讓她不再想著逃跑……
邱小諾沒有在說話,默默地吃下他遞上來的餛飩,就算感覺不到饑餓,她明白她也必須吃。
病房裏,一個人沉著臉喂,一個人乖乖地吃著。
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許久,在邱小諾吃下第六隻餛飩,拒絕再吃的時候,季墨羽放下手上的碗,平靜地說:“李嵐的遺體我幫你火化了,骨灰放在郊區的塔寺裏,等你身體好了,你可以去看看她。”
“……謝謝。”
胸口止不住的痛著,就算她再不願意相信,事實終究是事實,媽媽已經死了,而她的爸爸,那個心狠的男人,成了殺人犯。
“我爸……那個人怎麼找到我媽的?”現在,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那個男人。
媽媽一直在精衛中心關著,一般人根本沒辦法把她從裏麵帶走,更別說被季墨羽囚禁著的邱毅了。
“在你發生車禍之後,有人把他們兩個一起帶走了。”說到這個,他的眼底閃現陰戾之色,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沒找出那個幕後之人。
邱小諾右眼閃了閃,一張柔美的臉龐一下躍入她的腦海,而且,越來越清晰。
如果,真的是她,她邱小諾必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長長的走廊盡頭,棱角分明的男人抽著煙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景色,臉上是說不出的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