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謙他娘,梓謙他娘……”
五日已過,今天正好在家休息。心疼兒子平時跟著自己起早貪黑,謝母索性摟著他睡到日曬三竿了還沒起。
聽到外頭的喊聲,謝母覺得有些奇怪,聽著聲音不太耳熟,會是誰?
待得打開門一看,是娟兒!
“娟兒,你怎麼會來?”謝母是又驚又喜,這個小姐妹自從丈夫沒了音訊以後人有些瘋瘋癲癲,自己那時又一心撲在年幼的孩子身上,勸了一兩回沒什麼用,兩人便漸漸斷了聯係,如今算起來也是有四五年未見過麵了。
不過瞧起來娟兒似乎過得不錯,整個人圓潤了一圈,穿衣打扮整整齊齊。
“梓謙他娘啊!”那個叫娟兒的一進門就拉起謝母的手,探頭探腦跟做什麼見不得人事似的:“來,咱尋個地方坐下慢慢說!”
說什麼用這麼神秘?謝母被她弄得一頭霧水,領著她去了廚房。屋裏兒子正在睡覺,免得把他吵醒。
謝母倒了碗茶擱在娟兒麵前,坐下,也是好奇她這幾年的情況,開口問道:“你這幾年如何?”
“嗨,我啊!”娟兒人胖,一路過來滿身汗津津的,一坐下更是覺得人像火爐子似的冒煙,屢起袖子,一碗茶一口氣喝下,抹了抹嘴說道:“我現在好著呢!你看,我這胖出來不少吧!”
謝母笑,點點頭:“是比之前壯實了不少!”
“之前那死鬼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托人是到處找,愣是一丁點消息都沒有。那會真是要瘋了,都不知道怎麼過活下去,滿心盼著老天爺能夠可憐可憐我,把我的男人還給我!”此時回憶起當年那一幕幕,娟兒不悲不喜,語氣平淡,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
“不人不鬼的過了大半年,家裏是一點糧食都沒有了,餓了好些天。那時候我就突然明白過來了,不管怎麼樣我自己個得要活下去吧,便去求了村長,讓他給我口飯吃。”說到一半,口渴了,推過碗對謝母說道:“老妹啊,再給我倒些水吧!”
謝母幹脆把茶壺都擱在了她跟前。
潤了喉嚨,娟兒繼續道:“我們那村長老叔啊,給我出了個主意,你知道是啥?”
謝母搖搖頭。
“他呀,問我願不願意嫁給村裏的六指。說人家不管怎麼樣,除了那多出來的一根指頭,人老實又能幹,還沒娶過親,嫁了他啊溫飽不成問題。”
“六指?”謝母一臉驚恐,“那,那不是……”
娟兒笑,“我當時啊,也跟你一模一樣的反應。那東西看著都滲人,要是日日都瞧著隻怕到時候就得嚇死了,那會想也沒想拒絕了。”
“這一拒絕我那老叔可就火了,氣呼呼的跟我說娟兒,你看看你自個能幹什麼,是能做飯還是能繡花?打小樣樣都做不好,如今都快餓死了還挑呐?你想幹什麼呀?”
“他這麼一訓,我心想也是啊。我這都快餓死了還挑什麼呢,便鬆了口說兩人先見見。”
“你現在?”謝母躊躇著,還是問出了口。
“沒錯,就是嫁了他!”看得出謝母的不放心,娟兒解釋道:“別看他那指頭嚇人,可他人好啊。滿心覺得別人嫁他是受了委屈,一點也不計較我嫁過人,對我好著呢,粗活重活從來不讓我幹,每日飯都是他燒的,我也就是去河邊洗個衣裳。現在又給他添了個小子,都差點把我給供著了!”
“那就好!”看到娟兒現在過得幸福,謝母也為她高興。
“哎喲,看我!”娟兒拍著大腿,“盡顧著講我自己了,差點把正經事給忘了!”
壓著嗓子低聲對謝母道:“你是怎麼回事?我可是聽說你家謝威現在在雁城盤了個鋪子,日子過得好著呢,可你怎麼又去陶家當廚娘了?曉得外麵在說什麼嗎?都說你被姓謝的給休了呢!”
有傳言謝母自然知道,可說自己被休今天是頭一回。
“你別聽外頭瞎說,什麼被休了,我這日子過得好著呢!”
“蒙我呢!”娟兒嗤了一聲,“我瞧你兩眼珠子溜溜轉的還不知道你?一有事就不敢看人眼睛,自小的習慣,騙誰呢!”
被人拆穿,謝母也不生氣,反而笑了,白了好友一眼,“誰蒙你了,我現在自給自足,日子快活得很!”
“那,謝威他……”
“他是他,我是我!”謝母收了笑臉:“我倆估計過不到一塊去了。他去了雁城,見識多,心就野了。我是不讚成他去開什麼鋪子的,幾斤幾兩的人自己沒數嗎?有那個能耐何至於跑去雁城,咱們這地不也能做起來?”
“傻妹子啊,那是你男人,你不跟著他後麵享福,跑回來自己吃苦受累的做什麼?不怕他被其他妖精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