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讓李媽媽去。”
柳榮真坦坦蕩蕩地後退一步,衝著李媽媽做了個請的姿勢。
在柳府,柳老夫人最信任的,就隻有李媽媽一個,隻有讓她去,才絕沒有動手腳的可能。
很快,李媽媽就把所有要用的東西都預備好,就連紮手指要用到的銀針,都是她親力親為,仔細擦拭過拿來的。
“老祖宗,奴婢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在得到老夫人點頭應允後,李媽媽將銀針捧到了她們二人的麵前,“二小姐,婉婉姑娘,請。”
婉婉正要接過針,又退縮道:“還是先請大伯父來吧。”
不等柳榮真開口,就聽到柳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需要用他的血,讓我來。你們兩個先紮了就是。”
“老祖宗這是不信兒子?”柳榮真皺眉,道。
“並非是不信你,隻是,既然是要證明給我看,那還是由我親自來的好。”柳老夫人從容不迫道。
兩隻碗,並排放在了二人麵前,婉婉緊擰著眉,將一滴血滴落在了下方的水中。
慕長歌也麵無表情地刺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在她將血滴入水中時,手腕上的鐲子太鬆,鬆鬆垮垮地便落了下來,在碗沿上磕碰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清脆聲響。碗底水波蕩了蕩,又恢複了平靜。
李媽媽將兩隻碗依次捧到了柳老夫人麵前,又畢恭畢敬地捧起了柳老夫人的手,“老祖宗,奴婢冒犯了。”
李媽媽輕輕一紮,血珠便從柳老夫人的指尖滲了出來,她先將手指探到了慕長歌的碗上,用力一擠——
柳老夫人的鮮血,滴入碗中,兩滴血漸漸融合在了一起。她抿了抿唇,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柳榮真,正要開口,卻見柳媽媽臉色登時一變,有些驚慌失措道:“老祖宗,您看這……!?”
李媽媽的低呼,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柳老夫人麵色一僵,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
原本應當融合在一起的兩滴鮮血,竟又飄飄忽忽,分成了單獨的兩滴,瞬間各自化開在了水中。
柳榮真眼底一亮,“老祖宗,如今你可都看到了吧!?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說!?她根本就不是咱們柳家的骨肉!”
“這絕不可能!”柳老夫人沉了臉色,“長歌她怎麼可能不是!?”
“她怎麼可能不是,兒子並不知曉,可證據現如今就擺在眼前,她的確不是!”柳榮真的視線,冷冰冰地投到了慕長歌的身上,“老祖宗,還有另外一人,您可別忘了。”
婉婉殷切地看著柳老夫人,淚流滿麵,“老祖宗,您還不肯相信婉婉嗎!?”
柳夫人如今也是一頭霧水的模樣,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完全不明所以,便也催促道:“是啊老祖宗,您還是快些試試,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沒準……看她的模樣,和您這麼相似,沒準她真的是……”柳夫人說著,便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噤了聲,一言不發。
慕長歌看向柳老夫人,與她的目光正撞在一處,柳老夫人的神情,像是猶疑不決,慕長歌便開口道:“老祖宗,您還是試一試吧,如今這兒可還有好多雙眼睛盯著呢,您若是就此罷了,就算有您袒護,長歌以後在柳府,隻怕也是過不下去了的。”
略一沉吟,柳老夫人示意李媽媽將婉婉的碗靠近過來,緊了緊眉心,一滴血輕輕滴入,竟在瞬間便融合到了一起,絲絲縷縷散開到了水中。
柳老夫人麵色,立即比先前更要微妙了許多,柳夫人的嘴,更是驚訝到合都合不攏,“這……咱們一直認為,真是咱們柳家千金小姐的,竟然是個……竟然是個假的!?”
“不錯!”柳榮真沉聲道,“之前我就總覺得有些怪異,倘若慕長歌真的是咱們柳家的人,平時為何會表現地如此淡漠疏離?越想,我便越是覺得不對勁。可老祖宗對她很是疼惜,若貿然說她有假,隻怕會引來老祖宗震怒。”
“所以,兒子便暗中命人,去調查了這一切,結果竟真的被兒子給猜中了!現在已經證據確鑿,老祖宗總不至於,還要袒護著這個鳩占鵲巢之人吧!”
莫非……當真是自己看走了眼?柳老夫人眼神震了震,看向慕長歌時,眼中分明已經夾雜了幾分失望,“你,當真是別有所圖,才混進柳家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