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歌展眉,笑了笑,“不是你提起來,我還當真不記得了,殿下的確有提過,可我當時也沒多問,本想著回來以後問問大哥,是不是這樣,結果這一拖,竟就忘了。”
“妙兒也覺得,殿下和二姐姐如此親密,怎麼會不告訴二姐姐這些?不過二姐姐也不必太好奇了,過不了幾天,二姐姐就能看到二哥的意中人了,到時二姐姐就不好奇了。”
麵上不露出分毫異常,慕長歌心底卻隱隱勾起了一抹狐疑。祁靳之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刻意隱瞞著自己的事,怎麼偏偏這件事,從來都不曾跟自己提過?
柳妙兒所說的那位公主,在蒼德排行第八,倘若說祁靳之是蒼德皇上心中最為看重的皇子,那麼這八公主,便是他心底最疼的女兒。蒼德上下幾乎無人不知,皇上對於這位八公主究竟有多寵溺。
連最心愛的公主,都許配給了柳家的少爺,足可見柳家在蒼德的地位。
柳妙兒說的過些日子,便是小年夜之前的三天。
在這三天裏,柳家會一改平日的冷清,將最好的戲班子請來,在府裏熱鬧個三天三夜。也會借此機會,請些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大臣來走動走動,以維持好一貫的人脈。
至於今年,這安排的意味更是別樣不同,除了是要與那些個關係較好的官員走動之外,更是為了正式將柳寧安引薦給他們,也算是為了他日後的仕途鋪路。
而到時候,八公主也會在來到柳府,這一舉動也能夠說明,八公主與柳寧安的婚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時間一晃,轉眼間,小年夜就在雪花飄散中到來了。
“小姐,這眼看就是小年了,小姐當真不要給百安那邊寫封家書麼?”素玉站在門口,望一眼外麵,又回頭說道。
慕長歌淡淡道:“還是暫不聯係的好,現如今一切都還沒明朗,互相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
素玉輕歎一聲,慕長歌心裏也惦念他們,她怎麼可能看不出,隻是礙於現在的境況,再如何惦念,也隻能不表露出什麼。
“小姐,老祖宗讓您早些過去,待會兒客人就要來了。”玉枝從外麵進來,身上掛了薄薄一層積雪。
“知道了。”慕長歌回的不急不慢,剛好勾勒完紙上的最後一筆,“把我的大氅取來。”
素玉應了聲,立即便伺候她換了衣裳,正要去到柳老夫人房裏時,半路上卻撞見了柳寧安。
柳寧安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還不等慕長歌開口問他怎麼了,就被他一把扯到了旁邊的樹下,一開口,有些生硬,“你這幾日,還是稱病不去的好。”
“為什麼?”慕長歌不解道。
“因為……”柳寧安一時語塞,“因為……總之你就是不去的好,這件事一定要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慕長歌看得出,他不似撒謊,她眼底輕輕一轉,佯裝道:“我自然是相信二哥的,可你也總該給我一個理由,不然的話,我又該如何相信你?”
“我……你若是不想落得個——”
“老祖宗正到處找你們呢,你們還不去老祖宗那,在這裏是做什麼呢?”
柳夫人溫柔端莊的聲音響起,硬是打斷了柳寧安的話,他一個激靈,回頭看到柳夫人,明明是自己的母親,神情卻分明像是見到了什麼妖魔。
“可是驚到你們了?”柳夫人後知後覺道,又嗔怪看柳寧安,“你快別扯著你三妹妹了,老祖宗今兒一早就開始找她了,你要是還攔著不讓她去,老祖宗少不得要發脾氣的。”
說著,柳夫人又上前,幫慕長歌重新係了係大氅的帶子,柔聲道:“快些去吧,當真是耽擱不得了。”
慕長歌悄悄看柳寧安,卻發現他早已經收起了先前的焦急神情,低了低頭,“我不過是見著了二妹妹,閑聊幾句罷了。”
看他這樣子,慕長歌便知道他絕不會再說什麼了,也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衝柳夫人微笑道:“多謝大伯母提醒,我這就去,免得讓老祖宗等急了。”
“快去吧,戲班子那裏,還得讓我盯著呢,我也得先去忙了。”柳夫人又衝柳寧安招招手,“寧安,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也來替我搭把手。”
柳寧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下意識有些心虛的躲閃,略一猶豫,還是順從地跟著柳夫人離開了。
一路上,柳夫人都隻是雲淡風輕地提著別的,直到去了沒什麼人的地方,才聽她冷冷一笑,“你剛才想提醒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