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大概猜得出小姐的心思,但奴婢一時半會也不敢說破,直到要見八公主了,二少爺與八公主的婚事,奴婢才隱瞞不住,隻得和盤托出!誰曾想,小姐心裏便就起了恨!”
玉枝啜泣道:“可這件事,也實在不能全怪小姐呀!就連奴婢也看的清清楚楚的,二少爺他分明是對小姐有意的,否則也不會一直瞞著小姐!若不是這樣,小姐這心裏也不會大起大落,更不會一時糊塗,就做了這錯事!”
玉枝的話還沒說完,柳夫人就已經裝出了一副,受驚過度,站立不穩的模樣。
祁悠冉更是聽到臉色陣陣發白,繼而一片鐵青,劈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玉枝的臉上!
“是她這下賤胚子,生了不該生的心思,如何能怨恨到寧安的頭上!?你還敢幫她狡辯,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慕長歌眼底寒了寒,一絲冷笑淺淺掛上了她的眼角眉梢,玉枝的那番話,恐怕也就隻有這八公主會以為是在袒護她!
素玉的火氣,卻在這瞬間壓不住了,劈頭蓋臉便罵了過去,“我還真是看不出,看上去半點鬼心思都沒有的人,居然也能寡廉鮮恥到了這地步!小姐當真是瞎了眼,才會對你好!”
“素玉,不得在公主麵前無禮。”慕長歌素手輕抬,攔住了怒不可遏的素玉,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玉枝,對這丫鬟心存提防,果真沒錯。
在柳府當中,若真是大大咧咧,半點心計也沒有的人,恐怕早就連骨頭都不剩了。玉枝卻能一直安然無恙的留在柳府,想也知道,她絕不可能真的像是表麵那樣單純直白。
就像現在,她若真的單純,也不會三言兩語,就將祁悠冉對自己的恨意挑到了極致。
“七皇兄,你可都聽到了麼!?你心心念念護著的這人,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毒婦!我要她現在就上黃泉路,你還有什麼理由好阻攔!?”
慕長歌輕嗤一聲,祁悠冉鐵青著臉,狠狠看過來,“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好笑!?”
“她說這一切都是我所為,公主這麼輕易便相信了麼?”慕長歌輕歎一聲,不急不緩道,“我這丫鬟,伺候人的本事不見得多好,紅口白牙往主子身上潑髒水的本事,倒讓我好生佩服。”
“奴婢沒有理由要栽贓小姐,奴婢也隻是,隻是實話實說!”玉枝尖著嗓子道,“奴婢為了小姐,什麼事都願意做,可這殺人害命的勾當,奴婢著實沒有辦法認下來!”
“原來你也知道這是殺人害命的勾當?”慕長歌語氣一沉,森寒眸光一挑,“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什麼要害死了二哥,如今又要把我推到絕路!?”
“奴婢沒有!”玉枝喊冤,“奴婢也著實不敢啊!”
這時,先前假裝暈厥過去的柳夫人,踉踉蹌蹌地上前來,悲愴至極的模樣,令人看了無不動容。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你跟他再如何情投意合,也是有緣無分,不是誰要硬生生拆散你們,你心底為何會存了這樣狠的歹意啊!”
“老爺病故,如今我身邊……就隻剩下了這一個兒子,你怎麼忍心,這跟把我逼上絕路有何不同!?自你回到柳家,我自問帶你不薄,老祖宗也對你疼愛萬分,你為何一定要嫉死扯著他不放!?”
柳夫人的悲愴慟哭,盤亙在院中,久久不能散去,“老祖宗,你可不能再護著她了,不能了啊!”
眼看柳夫人又要暈厥過去,一旁的丫鬟趕緊紅著眼上前攙扶,卻被她狠狠甩開,不管不顧地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求公主念在寧安的情分上,殺了這毒婦,讓她為我兒償命!”
狠光在祁悠冉眼中閃爍著,她二話不說,便抄起了柳寧安剩下的半盞茶,毫不客氣地橫了一眼祁靳之,“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若七皇兄還要鐵了心包庇她,那就別怪我不給皇兄留後路,你我二人,大可以去父皇麵前說個明白!”
“來人,給我按住這毒婦,把砒霜給她灌下去!”
慕長歌眸光一寒,眼角眉梢都已經掛上了幾分凜冽,“殺人償命的確天經地義,可公主當真要如此草率地處死我,任憑真正的凶手逍遙自在麼?公主口口聲聲對二哥情深意切,如今卻連一個公道都不願給他,這也算是情真意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