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憑三言兩語，公主便能斷定是我毒殺了二哥，敢問證據何在？”慕長歌重重一拂袖，怒視著玉枝，鈴聲道，“你毒殺了二哥，又想栽贓到我頭上，隻怕沒那麼簡單！”
玉枝大呼冤枉，“奴婢是冤枉的！二少爺的的確確，是死在小姐你手裏的！難道小姐真就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沒人知道麼！？”
“奴婢先前無意中看到，小姐把剩下的砒霜藏了起來，就藏在小姐臥房的兔兒爺腹中！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小姐臥房一探究竟，小姐用來毒殺二少爺的砒霜，就藏在哪裏！”
“好，既然你這麼說，素玉，去我臥房，把那兔兒爺的泥偶取來。”
“慢著！”
祁悠冉打量她幾眼，“你一定要證據確鑿，那我也就隻能讓你死個明明白白。證據當然要找，但不能讓你的人去找！”
“公主可是怕我會動手腳？”慕長歌退後一步，攤開手，“那由公主的人去找就是。”
看慕長歌神情坦然，柳夫人眼底暗暗劃過一抹獰笑，誰去找，結果都是一樣的。
玉枝不是個難買通的丫鬟，一座宅子，一個自由身，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可對玉枝來說，卻是豁出命都想要換到手的東西。
慕長歌恐怕想不到，在她的眼皮底下，早就已經被藏好了砒霜，就等著在今天這一刻找出，好送她踏上黃泉路！
等待的時候，慕長歌衝祁靳之低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切莫多言，八公主在皇上麵前，還是很有分量的，若是貿貿然得罪了她，於誰都頗為不利。
除此之外，慕長歌還禁不住有些狐疑，無論是柳寧安的死，還是暗中有人布局，要將此事栽贓到她頭上，無論發生了什麼，柳老夫人的反應，都有些太過鎮定自若了。
她是柳家的家主，柳家發生了這些事，她理應比誰都焦急，然而此刻的柳老夫人，卻更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看客。
這件事理應與柳老夫人無關才是，那麼，她的不作為，又是因為什麼？
正當慕長歌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先前負責去搜房的人已經回來了，手裏捧著一隻圓鼓鼓的泥偶，做成了憨態可掬的兔兒爺模樣。
“公主，奴婢在二小姐臥房當中找到了這個。”宮婢沉聲道，“底座有被人挖開又填回去的痕跡，裏麵十有八九是藏了東西。”
“拿來。”祁悠冉將兔兒爺抓在手中，眼神寒過了樹梢上掛著的冰棱，她手心用力一攥，抓著泥偶，狠狠砸到了地上——
隻聽嘩啦一聲響，兔兒爺已在地上變了個四分五裂，泥偶的正中，竟真的塞了一個小巧的油紙包！
“毒婦！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祁悠冉怒目圓睜，“把她給我拿下！”
柳夫人更是在見到那油紙包的瞬間，哭聲又一次衝天而起，哀哀喚著柳寧安，淒慘至極，雙手掩麵，被掌心用力按住的嘴角，卻在止不住的向上揚起。
油紙包一出，慕長歌的死期就到了！
隻要這東西是從她的房裏被搜出來的，那她就算是渾身是嘴，也別想說清了！
慕長歌秀眉緊了緊，似笑非笑，“長歌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沒話好說。”
“鐵證如山，你還想說什麼！？”
“鐵證？公主所指的，可是這裏麵的東西？”慕長歌上前兩步，彎腰撿起地上的油紙包，微微一笑。
她的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柳夫人，令柳夫人心底禁不住一顫，一絲不祥的預感頓時竄了上來。
不，不會的，這一切都是她早早安排好的，慕長歌絕不會發現，倘若她早早發現了，又怎麼可能會隱忍到現在？
她的反應，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實在不必緊張！柳夫人寒了臉色，她要裝鎮定，那便由著她裝，她裝的再如何沉穩，也難逃一死！
“既然你說它不是，那你便當著眾人麵打開，讓所有人都看個一清二楚，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麼！”柳夫人涕淚交加，“倘若不是砒霜，那是我們冤枉了你，倘若是……倘若真的是你害死了寧安，我也絕不放過你！”
慕長歌麵上緊了緊，長長歎息了一聲，素玉在旁，神情已緊張萬分，“小姐，不能開！”
“為何不能！？究竟是不能，還是不敢！？”祁悠冉厲聲逼問道。
慕長歌動作一頓，悠悠望一眼她，“公主著實不必咄咄逼人，你既然要看，那我將它打開就是。”
說話間，慕長歌手指靈巧，已經將那紙包給展開，玉枝早已迫不及待地嚷了出來，“公主快看，奴婢沒有騙人，奴婢之前也是親眼看見她將砒霜藏在了這裏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