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角落裏,站滿了男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破舊得甚至都看不出衣裳原本的顏色。更可怖的是,每個人的身上,都長滿了膿瘡,有幾人甚至連鼻子也爛掉了,更有幾人,嘴角爛了大洞,漏出了幾顆焦黃的牙齒,腐臭的味道,就是從這些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饒是什麼都不怕的素玉,見到這些人時也狠狠打了個激靈,寒毛直豎,這些人……全都是麻風病人!
一個矮胖男子,搓著手,嘿嘿笑著,“想不到,咱們也能有還這麼好的運氣!本想著等死就是,沒想到,不光有人養著咱們,給吃給喝,現在還能有福氣嚐嚐這女人的滋味!真是死了也甘願啊!”
“小丫頭片子,今天你們可別想出去了……”
滿屋的麻風病人,嘿嘿笑著靠近過來,從那色眯眯的貪婪眼神中,便不難看出他們想要做什麼。
若是以往,素玉根本不會把這些三腳貓放在眼裏,可現在,她同手無縛雞之力的慕長歌沒什麼不同。被反鎖在房中的她們,就隻剩下了坐以待斃!
“你們簡直膽大包天,知不知道我們小姐是什麼人!”素玉強忍著一陣陣的眩暈,厲聲道。
矮胖男子,擠了擠一雙綠豆眼,舔了舔舌頭,“你們是什麼人,都到了這兒了,你們就是我們的小娘子!”
他這麼一開口,房間裏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淫笑。
素玉現在自保都難,而且那幾人給她用的藥,藥性應當十分猛烈,素玉越是動氣,就越是乏力,被慕長歌緊緊抓住的手,也漸漸冰冷了下去。
“素玉!”慕長歌心頭一緊,誰知剛喚了她一聲,素玉竟險些軟綿綿地暈死過去。
唯恐素玉有個好歹,慕長歌閃身上前,將已經昏昏欲睡的素玉護在身後,眉眼凜冽,“你們簡直膽大包天,若你們今日誰敢動我分毫,你們的性命,一個也別想保得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今七殿下察覺到我失蹤,也必定會抽絲剝繭,找出你們,到時不止你們,就連你的父母妻兒,也照樣別想逃!”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冷笑,從窗縫後麵傳了出來,“二小姐的這番威脅,對他們來說恐怕是沒有用的。”
這聲音是……慕長歌麵若寒霜,側眸望向窗口,“既然來了,就別躲躲閃閃了。”
“躲閃?你都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我有什麼好躲閃?”窗子被人吱呀一聲推開,祁悠冉的臉,便出現在了窗外。
“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慕長歌冷聲道。
祁悠冉冷哼一聲,“寧安的死,你以為我就那樣簡單就算了嗎!?慕長歌,這是你欠了他的!從寧安死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就發誓,任何一個害死寧安的人,我都要讓她不得好死,要讓她嚐嚐比寧安痛苦千倍百倍的滋味!”
“二哥的死與我從來都沒有關係!”
“你怎麼敢說沒有!?”祁悠冉狠狠一咬牙,抬起的手指,筆直地戳向慕長歌,“倘若不你狐媚了他,向來都對旁人之事不感興趣的寧安,怎麼會多管閑事到你的頭上!?你盡管用你那花言巧語狡辯,而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我隻要你死,隻要你給寧安償命!”
慕長歌眸光沉了沉,與祁悠冉麵對麵的站著,氣勢竟不見有分毫減弱,“你就不怕你的七皇兄知道以後,絕不會輕饒了你麼?”
“嗬……我不光要讓他知道,還會讓他親眼看一看你的慘狀!對他,我有什麼好怕!?”祁悠冉譏諷道,“你也不必費心嚇唬這些人,為了找到這些麻風病人,我和皇兄可是廢了好一番功夫呢。”
“這些人,要麼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要麼就是險些死在家人手裏,巴不得你來個株連九族的可憐人。他們一個個全都無牽無掛,染上麻風病,早晚也是一死,就算他們老實本分的放過了你,同樣也別想活下去!”
“既然都是要死,那又為何不能死的舒舒服服?不是麼?”祁悠冉的話語,滿含蠱惑。
聽了她的話,一屋子的麻風病人,又開始兩眼放光,蠢蠢欲動了起來。
“你們想把她怎麼樣,就可以把她怎麼樣。”祁悠冉獰笑著,從那兩片柔軟櫻唇中吐出的,卻是再惡毒不過的話語,“隻要還能給她留一口氣,讓她撐著再去見一見七皇兄就好!”
跟隨在她身後的宮婢,也打了個寒顫,試探著上前,“公主還是退後些,裏麵全都是染了麻風病的人,著實有些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