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悠冉冷冷瞪了她一眼,“我要做什麼,不需要你一個賤婢來多管閑事!”
她費心謀劃好這一切,為的不就是要親眼看慕長歌是如何的痛不欲生麼,她不光要親眼看,還要仔仔細細地看,看她是如何被毀在了一群麻風病人的手裏,看她是如何被毀到連爛泥都不如!
隻讓她死,未免太過便宜了她,柳寧安還活著的時候,不是對她甚是欣賞麼,那她就偏偏不讓她好死!
祁悠冉怨毒地盯著慕長歌,看著那些滿身潰爛的麻風病人靠近她,心底頃刻間便是一陣道不盡的暢快!
“等一等。”祁悠冉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副神秘莫測的微笑,靠近窗口,看似隨意的抬手一扔,一把亮閃閃的匕首便落在了地上。
“她的眼睛,我實在很不喜歡,若是被她看到沒了興致,不妨試試把她那一雙眼睛挖出來。”祁悠冉微微一笑,這世間最毒的蛇蠍,隻怕都不如她此刻的目光。
望著被包圍其中的慕長歌,祁悠冉眼底的冷笑逐漸加深,這不失為她的樂趣之一,任何一個比她美好的存在,她都想要一一毀滅。
“小姐……小姐……”素玉奄奄一息了似的,半點動彈不得。
慕長歌將她死死護在身後,一言不發,刀鋒似的淩厲目光,卻令周遭虎視眈眈的那些人一時間不敢上前。
撿起匕首的男子,起初還有些遲疑,然而,在與慕長歌的視線對在一處,又狠狠打了個冷顫之後,他用力舔了舔嘴唇,毫不猶豫地的對著她的眼睛,高高舉起了匕首——
祁悠冉眼中的獰笑,便是在這瞬間達到了近乎瘋狂的極致!
隻聽到一聲利器刺入皮肉中的悶響,一道血箭劃過,飛濺著落到了地上,房間裏的腥臭,眨眼間又平添了一絲腥甜的血氣。
祁悠冉一個按捺不住,竟狂笑了起來,她最為厭惡的,便是慕長歌那雙深邃幽然,仿佛能夠將這世間一切看穿的眼眸。此時此刻,她最為厭惡的東西,已經再也不會出現了!
然而,她身旁的婢女,卻瞪大眼睛,神情驚恐到了極致,就連呼吸的節奏,都已經亂做了一團。
“沒用的東西!”祁悠冉厭惡地嗬斥道,伺候了自己這麼多年,連這點血都見不得,不是沒用的東西又是什麼!?
像這般隻會為自己丟盡顏麵的宮婢,倒不如也趁著這機會,丟到木屋裏算了,祁悠冉冷冷瞥她一眼,誰知往日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宮婢,今天竟連看都不看自己了,而是大張著嘴,哆哆嗦嗦指向她身後,“不是她……不是她……公主,不是她!”
“不是什麼?”祁悠冉厭惡地問道,忽然之間,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的她,像是被針紮了似的一頓。
不對勁,就算那慕長歌再如何有魄力,被刀子活生生挖出眼睛,也不應該還會如此鎮定才是。可是,為什麼從剛才,她就沒有聽到過慕長歌的慘叫聲?
就連房間裏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其他人,也都突然之間沒了動靜。
“你們都在幹什麼,都還愣著做什麼!?”祁悠冉心底,忽然便生出了一絲不安,“一群廢物,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拿不下麼!?”
誰知,回應她的,竟是一片寂靜。
祁悠冉惱羞成怒,不等她再次開口,就見到原本把慕長歌團團圍住的幾人,一臉駭然地齊齊後退。緊接著,便有一人晃了晃,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祁悠冉丟進去的匕首,正躺在血泊當中,泛著冰冷的光。
隻不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那人,並非慕長歌,恰恰是先前提著匕首,要挖掉她兩隻眼睛的那人!
一道鋒利的傷口,劃穿了他的喉嚨,他痛苦地捂著脖子,泛著白沫的鮮血,卻一刻不停地向外狂湧,被割斷的喉嚨,無法發出任何慘叫,隻能從中漏出“赫……赫……”的氣音,無比痛不欲生地在地上翻滾著,卻又遲遲不成斷氣。
而在他身前,慕長歌唇畔帶著一絲幽冷淺笑,淡然地望著地上越來越多的鮮血。
祁悠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絕不可能,慕長歌她隻是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有本事殺了眼前這人!?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驚恐,慕長歌緩緩轉過身,明澈雙眸,似一把泛著寒氣的劍,筆直地對準了她,“看來今天要讓八公主失望了,我怕是不會死在這裏的了。”
說著,慕長歌眉梢又重重一挑,冷冷道:“一個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