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一道銀光劃過,又一人的喉嚨被開了個洞。先前還奄奄一息被她護在身後的素玉,一雙眼睛,已是炯炯有神,透亮無比,提在手裏的軟劍,正在緩緩滴著鮮血。
見狀,不止祁悠冉,她身後的小沙彌,更是在瞬間慘白了臉色,“這不可能……不可能!”
放了軟骨散的被褥,是他親手送過去的,絕對不會有錯才是,素玉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動彈得了,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恢複了精神!?
木屋裏的安歇麻風病人,根本就不懂什麼功夫,見那二人想死都死不了的慘狀,頓時一個個都嚇了個魂飛魄散,爭先恐後地四散逃開。
隻可惜這木屋並不大,他們逃也沒什麼地方可逃,素玉更是不打算給他們任何人留一條活路。隻見她手中軟劍,似閃電劃過,沒到之處,必定會有一人倒在血泊當中。
祁悠冉看了個目瞪口呆,更是如五雷轟頂般,待她回過神後,劈手便對著小沙彌來了狠狠的一巴掌!
“你竟敢背叛我!?”
“冤枉!小人冤枉啊公主!”小沙彌連連喊冤,“小人,小人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按照吩咐,進來寺廟中,假扮小沙彌,又親手給素玉下了藥,他著實想不通,所有的一切明明都按部就班,為什麼會出了這樣的差錯!
祁悠冉不甘心地回望過去,木屋裏的人,已快要被素玉殺了個幹淨,隻剩了三四人,抱在一起哆嗦地不成樣子。因為太過驚恐,竟然失了禁,臭氣熏天,以至於連素玉都不願靠前,唯恐髒了自己的劍。
“你們是死人嗎!?還不給我上!”祁悠冉恨到一口白牙,幾乎硬生生咬了個粉碎,“她不死,你們就得給我死!”
小沙彌聞言,麵無血色,也急急衝著其他人道:“沒聽到公主的話麼,不想死的就給我殺了她們!”
武僧也都回過神來,殺氣騰騰地提了棍棒,衝上前去,素玉提起了精神,挽了個劍花,預備迎敵。
“什麼粗苯東西,也敢跟本姑娘打!?”素玉手腕一抖,軟劍像是鞭子似的,纏上了揮來的鐵棍。
素玉體態嬌小,最是擅長四兩撥千斤,正欲借力使力,將他扯倒在地,不曾想,那看似笨拙的人,卻空有一身好蠻力,素玉心頭一驚,不但沒能扯倒他,反而險些被他拉扯過去。
她急忙腳尖一點,匆匆跳開,然而以她一人之力,要應付這幾個蠻牛似的人,很快便有了些不支。
見狀,那得意神情又漸漸回到了祁悠冉臉上。
“慕長歌,別以為你可以憑著自己的小聰明,就能躲過這一劫,你的這條命,今天就隻能丟在這了!”
祁悠冉的字字句句,都浸透了惡毒,她想要看她驚慌失措,看她跪在自己眼前,可即便這樣,她也絕不會放過她!她隻是在享受,享受高高在上踩著她的感覺,她就是想要看她絕望慘死的模樣!
然而,她所期盼的一切,卻並沒有發生。
慕長歌非常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屈服於她的神情,唇角反而還挑起了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公主未免太過想當然了些,我的這條命可硬的很,公主想要,隻怕是沒那麼容易。”
“嗬,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祁悠冉冷笑。
慕長歌緩緩搖頭,看向她時的眼神,憐憫之中又夾雜了一抹嘲諷,“我究竟是不是嘴硬,公主很快就能知道了。”
就在她話音落地的瞬間,一柄長劍,從後方緊貼上了祁悠冉的脖頸,墨竹麵無表情地提著劍,隻需在用力分毫,他手中的長劍便能夠徑直刺穿祁悠冉的喉嚨。
“你——七皇兄!?”祁悠冉圓瞪著眼睛,卻礙於脖頸上的長劍,動也不敢動。
從樹後走出的祁靳之,麵色冷峻,“八皇妹要是不想就這麼死在荒郊野外,還是快些讓他們住手的好。”
“你怎麼會找來這裏!?”
祁悠冉憤恨地盯著他,像是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祁靳之冷笑,“有八皇妹在的地方,我如何敢放鬆警惕?”
“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麼!?”
“八公主這麼說,可實在是抬舉長歌了。”慕長歌微微一笑,“公主為了我,還真是煞費苦心,我險些把這一切都當了真,隻可惜,公主的計劃再如何縝密,也還是百密一疏,露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