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菜心,這裏還有更好吃的東西,姐姐不想嚐一嚐嗎?”
柳念安流著口水,用力點頭,“吃,要吃!”
慕長歌笑了笑,探出筷子,卻越過了沸騰的水麵,直直地插到了暖鍋下麵,夾了一塊通紅的木炭出來。
“我知道姐姐最愛吃豆腐,來,這塊剛燙好的豆腐,姐姐趕緊嚐嚐。”
“二小姐——”憐雲急了,“這……”
慕長歌麵色一寒,冷冷道:“主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下人插嘴?”
憐雲臉上一白,立即止住了原本的話。
“來,姐姐,嚐一嚐。”慕長歌笑著,將燒到通紅的木炭,放到了柳念安的碗中,笑眯眯道,“吃呀,姐姐,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剛燙好的豆腐麼?”
柳念安咬著筷子,口水滴滴答答流下來,歪著頭,像是聽不懂慕長歌到底說了什麼。半晌,她才明白慕長歌的意思似的,又流著口水,用筷子去撥弄碗裏的木炭。
然而,她的筷子好像有些太滑,撥弄著想要夾起來,卻怎麼也夾不起來,急的柳念安滿頭大汗,就是吃不到口中。
慕長歌又微微一笑,起身,端起她的碗,燃燒著的木炭,還在碗裏發出明明滅滅的光。她抄起一旁的調羹,像是漫不經心地,把木炭舀在了調羹裏,慢慢地貼近了柳念安的嘴邊。
“筷子夾不起來沒關係,讓我來喂你就是。”
調羹貼過去的一瞬,柳念安臉上,似乎有什麼怪異表情一閃而過,嘴唇緊抿,一點要張開的意思都沒有。
“怎麼,不吃麼?這可是你最愛吃的,你之所以不吃,是不想吃呢……還是不敢吞下這塊木炭。”慕長歌臉上還帶著笑意,隻是那笑意卻在一瞬間冷了下來,“裝了這麼久,姐姐可真是辛苦了。”
柳念安的嘴角動了動,忽然間,那癡傻的神情,從她臉上漸漸消失,“你是怎麼知道的?”
“狐狸尾巴總有露出來的一天。”慕長歌冷冷一笑,將碗隨手放了回去,“你裝的的確很像,可惜,你沒有永遠不露馬腳的時候。”
“倘若素玉今天真的被那藥迷暈,我興許還不會懷疑你什麼,可你怕是不知道,素玉根本就沒有中了軟骨散,所以才讓我知道了,為什麼有人在帶走妙兒的時候會無聲無息,因為妙兒根本不是被什麼人給帶走的,而是被你喊醒才出去的。”
“說起來,你還真有毅力,能夠把一個瘋子裝的這麼像。”慕長歌望著她,聲音沉了沉,“你把妙兒帶到了什麼地方?”
“我?我把她帶到了什麼地方?”柳念安哈哈大笑了起來,不再裝瘋賣傻的她,眼神一如先前一般敏銳。
“慕長歌啊慕長歌,你不是很聰明嗎,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為何不自己想個明白呢?柳妙兒在什麼地方,你猜,你猜猜看她在什麼地方!”
“她可還活著?”慕長歌眉心一沉。
“我怎麼知道?”柳念安雙手攤開,笑的別樣怪異,“她是不是活著,在什麼地方,你盡管自己找啊!怎麼,你找不到,也想不明白,是麼!?”
“嗬……嗬嗬……慕長歌呀慕長歌,你這麼聰明,竟然也有你想不出來的麼?實話告訴你吧,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一切的一切,我原原本本都知道!可我偏就不想告訴你!”
“你以為,你拆穿了我,就能萬事大吉了麼?不妨告訴你,你那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我等著看你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慕長歌皺眉,望著她的眼神又寒了幾分,柳念安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她一時不能判斷出,可她如今卻心知肚明,柳念安勢必是早早就和祁悠冉串通在了一起。
若是不把柳念安除掉,無疑等於在自己身邊養了一頭隨時都可能會一口咬下的狼!
柳念安卻挑釁地望著她,“你在想什麼?你莫非是在想,已經留不得我了麼?”
“可就算我和八公主有勾結,你又能怎麼樣?殺了我麼?你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在偽裝,更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柳妙兒的失蹤與我有關。現在所有的人,都當我是一個瘋癲了的人,你又能有什麼理由,光明正大地殺了我這樣一個瘋子?”
凝視著她,慕長歌冷冷一瞥,“我的確沒有理由殺了你。”
“如果殺了你,勢必會為我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也不想要殺了你。況且,我也沒有必要殺了你。”
慕長歌笑了笑,她臉上的笑意,無端端便令柳念安感到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