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呆愣在原地,眼淚說滾就滾了出來,那鐲子她認得,今早還是她親手帶在了慕長歌手腕上的。
“小姐……這真的是小姐……小姐……”素玉雙腿一軟,哭著跪在了地上,“奴婢不該離開你,不該留你一個人在房間裏啊!”
“勢必是火勢起的太大,二小姐一時間沒能跑出來。”李媽媽歎了一口氣,心痛道。
柳老夫人眼眶也紅透了,顫抖著嘴唇,半晌,隻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殿下,是我們柳家無能,沒能照顧好長歌……”
柳妙兒急忙上前,“這不能怪老祖宗,誰能料到大姐姐她好端端的,突然就發了這樣的瘋……殿下若是要責罰,那就責罰妙兒吧!求殿下放過老祖宗!”
背對著他們的祁靳之,一言不發,他沉默的時間越久,周遭的氣氛就越是凝重。
墨竹輕咳一聲,小心翼翼上前,“主子……”
良久,祁靳之僵直的身子動了動,一雙手慢慢探向前方,抱起了已燒成焦炭的屍體,雙目之中,滿是柔情,好像被他抱在懷裏的,仍舊是那個活色生香的女子。
“我帶你走,長歌,我帶你走……”
一眾人在他眼裏都成了空,祁靳之緊抱著屍體,目不斜視,墨竹正要跟上,卻見一旁素玉晃了晃身子,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墨竹連忙回頭,架起素玉,才緊跟在祁靳之身後,快步離去。
柳老夫人又長歎一聲,嘶啞著喉嚨,“李媽媽,帶人把這裏清理幹淨,長歌還有什麼遺物留下,也一並找出來,留著,好歹算是個念想……”
“她如今跟著七殿下去了,也算有個結果。可她畢竟也是咱們柳家的血脈,該立牌位,還是得立牌位。妙兒,你二姐姐跟你一貫感情好,今兒晚上,就讓咱們祖孫倆,為你二姐姐守靈吧。”
柳老夫人顫抖著,示意柳妙兒過來,“來,我們去祠堂。”
“是,老祖宗。”
柳妙兒含著淚,攙扶著柳老夫人,一步一步向祠堂走去。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丫鬟也把地上零星的首飾撿了起來,一樣一樣送到了祠堂裏。
“你們都回去吧,守靈還是清淨些好,留下妙兒在這就足夠了。”
柳老夫人將丫鬟打發了出去,衝李媽媽點點頭,李媽媽躬身行了一禮,退出祠堂,將門緊緊關上。
就在祠堂大門關好的刹那,柳妙兒一掃臉上的悲戚,“老祖宗,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過去?”
“急什麼,在外人眼裏,她已經是個死人了,誰還會為了一個死人的下落刨根問底?”柳老夫人無聲一笑,慈愛地看向柳妙兒,“祖母答應過你,一定要給你找個最好的傀儡,就算將來我撒手人寰,也能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言語間,柳老夫人已經走到了放排位的地方,手掌按在香爐後一處凸起的地方,輕輕一旋,隻聽得沉悶幾聲響動,地麵顫抖了幾下,隨之一道暗門,便出現在了排位一側的牆壁上。
這是一處密道,然而這一處密道,與如夫人房裏的密道比較起來,無疑是天壤之別。這裏麵沒有哪一處不是精雕細琢,就連密道的牆壁上,都刻著無比華美的雕飾。
兩側的燭台是亮著的,柳老夫人與柳妙兒二人一前一後,踏著青石板路走了下去。
密道的盡頭,是一處密室,偌大的鐵籠當中,有一人正被五花大綁,牢牢捆在木樁上。昏暗的珠光映照過去,那人竟是已經在房裏被燒成了焦炭的慕長歌!
她衣衫完好,身上佩戴的所有首飾,卻都被取了下來,鬢邊發絲微有些淩亂。慕長歌緊閉著雙眼,還是一副昏死的模樣。
在她身旁則站了二人,見到柳妙兒二人進來,沉默著行了一禮,又安靜退去了一旁。
柳妙兒上前,輕輕拍了拍慕長歌的臉,“二姐姐,醒醒。”
過了片刻,才見慕長歌從昏迷當中悠悠醒來,纖長的羽睫輕輕顫了顫,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柳妙兒眼底劃過一抹妒忌,更多的則是一種得意,“看來他們用的迷藥是多了些,著實對不住。”
清醒過來的慕長歌,卻沒有如他們二人想象一般的畏懼,隻是異常平靜地環顧四周,輕笑一聲。
“我就知道,你們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我從柳家離開,我隻是沒想到,你們動手的速度竟然會這麼快。”
“我們也想從長計議,可要是不快些,又怎麼能讓七殿下以為,你已經被燒死在了房間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