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皇上下令將夏即墨押解回京,關入大理寺監獄。
夏元彬下朝後去大理寺看他,父子倆一見麵,夏元彬就踹了他一腳,氣紅了臉問:“你為什麼要拒捕?”
夏即墨半跪在地上,穿著一身髒亂的囚服,頭發也有幾日沒有梳理,淩亂地紮在頭上,但是依然難掩他周身的清雅氣質,他垂著頭說:“月兒還沒有找到,我不能被抓,我擔心她有危險。”
“月兒……月兒!你的眼裏隻有那個女人,就不顧家人的死活了嗎?”夏元彬手握成拳頭,硬生生將胸口的怒氣壓住,“你這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你知不知道?”
“父親……”夏即墨將頭伏在地上,紅著眼眶說,“我知道,從一開始把她留下就是個錯誤,我不僅害了她,還害了梧桐村所有的人,她現在已經沒有親人了,我不能不管她……”
“住嘴!”夏元彬氣極了,胸口都喘起來,“是那個女人不知輕重導致的結果,與你何幹!出去以後,我不準你再與她來往,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父親!她現在隻剩一個人了,我要一輩子照顧她,你不能把我們分開!”夏即墨跪直了身子,堅定地看著他。
“哼!”夏元彬一甩袖子,大步離開了。
夏即墨跪坐在地上,眼前忽然浮現出那日在西陀寺求的簽,上麵寫著:天賜良緣,遠山橫雲臥波。
他苦笑,真的是天賜良緣嗎?
……
夏憶安被叫去了妍嫙閣,她知道夏憶清是不會放過這個炫耀的機會的。
妍嫙閣坐落在東宮疍晨殿的東北角,跟疍晨殿比起來,這裏實在是太小了。雖然布局精巧,建築奢華,可以看出主人受重視,可終究是太小家子氣了。
站在妍嫙閣的主屋裏,夏憶安忽然想起父親之前跟她說過要投靠二皇子的話,父親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用夏憶清來拉攏太子,所以,夏憶清隻是個意外,連棋子都不配當,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麼。
珠簾擺動,兩個宮女走到珠簾外,將盛裝打扮過的夏憶清讓出來。夏憶清梳著留仙髻,額前戴著紅寶石額墜,兩邊插著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一身粉色古煙紋碧霞羅衣,濃豔的妝容加在本來還算平淡的臉上,增加了幾分女人的嫵媚。
她婀娜多姿地走過來,指甲上塗滿紅色丹蔻的手拉過夏憶安纖細蔥白的手,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說:“大姐在宮裏做事,也不來看看妹妹,還要我專門派人去請呢!”
夏憶安抽回手,連笑臉都懶得給她,“你找我來有事嗎?我還忙著呢!”
“碧羅,上茶。”
被喚作碧羅的宮女端著熱騰騰的茶上來,夏憶清笑著說:“隻是請大姐來喝茶,你我姐妹就不能敘敘舊嗎?”
“這是皇上賞賜的六安瓜片,太子前日特地讓人送來的,姐姐嚐一嚐吧。”
夏憶安瞥了一眼青瓷纏花的茶杯,並不動手。在這裏喝茶,準沒有好事,就夏憶清這點彎彎腸子,她看得透透的。想下毒害她,沒門兒,連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