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緩解了很多,我感激的衝他點點頭。
等了一會兒,他的手機終於又響了。不過是一串陌生號碼。
“接不接?”他問我。
我看區號是老家,說不定是我媽拿別人手機打的呢?
“接。”
他按了免提。
“喂,你好。請問半個小時前天河小區是你報的警嗎?”
小張看了我一眼,“是。”
“哦,你好,我是咱們派出所的民警,現場找不到你,請問你現在在哪呢?”
“我,我在外地。”
“那你跟四樓四零二的住戶陸雲芝是什麼關係?”
我把手機搶過來,“她是我媽!”
“你是誰?”民警聽到我的聲音問。
“我是陸可穎,我媽怎麼了?”
“是這樣,我們接到報警以後趕到現場,當事人已經墜樓了,據周圍目擊者說,墜樓的一共有兩名女性,其中一位已經送到醫院搶救。我們通過屋子裏的照片比對,初步確定是房屋的主人陸雲芝。如果你是她女兒,請快速回來確認屍體,我們警方也會協助你處理遺體的。”
聽到最後,我隻覺得耳邊一片嘈雜,除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之外,什麼也聽不到了。隻聽到小張慌亂的在喊,“穎姐!穎姐!”
醒來的時候,仿佛已是半夜。
我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陳設。
匆匆跑到客廳去看,空空蕩蕩,顯然是一片狼藉過後匆忙收拾的。
“媽!媽!媽!”我從客廳一路喊到臥室,沒有回應。
“可穎!”倒是蘇樂豪從隔壁跑了出來,“你醒了?你睡了快48小時,嚇死我了!”
“你怎麼也在這裏?我媽呢?”我從他懷裏抬起頭。
“你過來。”他把我拉進臥室,打開床頭櫃,拿出一封信。“這是王阿姨告訴我的,你看看吧。”
媽媽說她去年就查出了卵巢癌晚期,一直沒敢告訴我,這一輩子能有這樣的結局也算是自己作的,讓我看開點。希望我以後多行善事,心胸開闊,和蘇樂豪相敬如賓。
我的眼眶很幹澀,努力了幾下也擠不出眼淚來,隻是胸腔空蕩蕩的難受,快要呼吸不出來。
“她人呢?”我倒在蘇樂豪懷裏問,“遺體呢?”
“昨天我和少峰一起去那個的,原諒我不忍叫醒你,對你來說,實在殘酷。”
我的眼眶終於不幹澀了,緩緩掉下淚來。“謝謝你,蘇樂豪,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會沒有我,我永遠都在。隻要你需要,我一輩子都在。”他緊緊抱著我。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城市就是我的故鄉。它給了我難堪的開始,給了我媽難堪的結局。於蘇樂豪也是。
在這次風波平息的幾個月裏,王軍一幹人伏了法,不過動機他始終咬定是,自己與我的私人關係出了問題而想要報複。
不管信不信,我都默認了這個結局。
就像媽媽說的,與人為善。就當給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