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不清楚，能籌多少算多少吧。”朱蕊妍這麼回答。
朱蕊妍在看到賬單後，她出去打電話，和對方說好賣掉一個腎了，她是為算了讓媽媽活著，自己還有一個腎，以後注意，她還是可以好好的生活，而且她也會盡力讓自己過好好的生活。
她現在必須要媽媽活下來，不管醒來後是什麼情況，隻要活著，隻要她的媽媽活著。
那個宅子快拆遷了，到時把兌換的房子賣掉，把張帥和陶鑫的錢還清，自己再去賺，肯定能過這個坎的。
中午她化驗了自己的血型，做配型，晚上對方會給具體地址。
朱蕊妍走之前和朱蕊璿說清楚：“璿璿，你真的要小心，不可以再流產了，你學醫，該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做人流的次數太多，真的會影響以後的生育的。”
“姐，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我這星期有可能不會回，你養好自己的身體，看著媽媽。”
“姐，你準備去什麼地方籌錢？”
“市裏。”
“那裏不遠，不需要一星期吧。”
“也許會立馬回來的，我將時間定長點，讓你們有心理準備些。”朱蕊妍一邊說一邊轉過頭，她害怕自己控製不好情緒。
“姐，張帥哥哥昨天給你買了個手機，這個很便宜，方便聯係，手機號是我的身份證，你帶著吧。”朱蕊璿遞給朱蕊妍一個手機，朱蕊妍那個手機丟了，聯係起來不方便。
朱蕊妍接了過來。“嗯，你替我謝謝他。”
朱蕊妍拿著張帥買的手機，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怎麼回事，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原諒張帥，可沒幾個月，她現在真的不恨他了，時間能讓人忘記痛苦，讓人不再記恨。
秦亦釗，我看不到我們將來的路，我退縮了，秦亦釗，請原諒我。
朱蕊妍拿著新手機，沒給秦亦釗通話。
她已經和廣告上的人確認了，需要腎的人很多很多，他們在渝縣也有個點做這種手術。
她去之前，還是給秦亦釗通話。她依然記得秦亦釗的手機號，很多事，說明白，她不想再拖泥帶水。
她用的是公用電話。努力讓自己鎮定，等著電話接通。
電話響了許久許久，朱蕊妍等得身體都麻木了，電話那端響起了她聽過許多次的聲音：“喂？”
朱蕊妍聽到這個聲音，忘不了的聲音，人定住了，電話那邊的人也有些發抖：“是不是你？”
秦亦釗沒說清楚是誰，說話很小心，秦亦釗的人本來就是這樣，朱蕊妍笑得很了然。
“釗，是我。”朱蕊妍穩定心神，開口了。
“妍妍，你怎麼了，玥玥到處找你，手機打不通，你有事可以請假啊。”秦亦釗的聲音，那麼溫和，不急不緩，讓人心神安定，“你那邊有什麼事？”
朱蕊妍聽了隻覺得想再度落淚，她閉著眼睛，定定心神，再度睜開，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打電話前已經做好了心裏建設的，隻是在聽到秦亦釗的聲音後，差點全麵崩潰。
控製了許久，朱蕊妍再度說話：“釗。”
“妍妍，出了什麼事？”秦亦釗感覺到了朱蕊妍的不正常，他的語氣開始有了急切。
朱蕊妍很想和其他戀人一般，在自己男人懷中哭泣，訴說自己的辛苦，訴說自己的悲痛，訴說自己的惶恐，但是，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她想要的東西是那麼多，她要的是完整的愛。
愛情根本不能與其他利益夾雜，媽媽最後這個樣子，就是因為她和朱建軍結婚，是為了幫她解決戶口，所以她和朱建軍糾纏了一輩子，欠了朱建軍一輩子。朱蕊妍如果和秦亦釗開了口，她也會欠秦亦釗一輩子，她不願意這樣，因為這樣，她會一輩子都開心不起來了。
她一定要自己救媽媽，她是媽媽的女兒。她的身體是媽媽給的，她沒見過她的親生父親，也母親是因為自己，才會這樣，她必須救媽媽，就是讓她用命去填，可秦亦釗不欠她的。
她知道少了一個腎，會對身體有影響，但是，她也考慮不了那麼長遠了，陶鑫也不欠她的，她隻有這條路可走了。
兩邊都是沉默。
“妍妍，你究竟出了什麼事？”秦亦釗繼續問：“妍妍，我最近非常累，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處理，會也特別多，你不要讓我操心。妍妍。”
朱蕊妍努力咬著自己的牙齒，控製淚水，不讓自己的聲音有異常，她堅硬的說道：“釗，我們結束吧。”
她和秦亦釗那麼相識，中間糾結了那麼久，開心了那麼些時光，現在，還是要說結束。
她不知道她到底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把這句話說出來，話出口了，人也脫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