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哈佛教學醫院神經外科,交接班時刻。
“嗨!打擾一下,請問弗朗西斯?席先生在嗎?”
宛如小鳥般甜美可愛的聲音忽然傳來,喬治迅速轉身,驚若天人,不由自主地表現出慌亂來。
女孩卻大方得體地微笑著,不知不覺中顯露的高貴威嚴的氣質,讓喬治肅然起敬。
在淑女麵前,男人都會不自覺地,盡可能表現得像個紳士。
“小姐是找弗朗西斯?席先生嗎?”話說到一半,喬治就意識到眼前的女孩是誰了,於是接著問,“您是凱瑟琳小姐嗎?”
凱瑟琳隻是目光閃動了一下,微笑著點點頭,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給喬治矜持,有教養的印象。
喬治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折疊得很好看的紙條,交給凱瑟琳,“弗朗西斯去芝加哥了,有個緊急手術。”
凱瑟琳渾身像被速凍了一樣,機械地接過紙條,說了句“謝謝。”然後極有教養地與喬治告別。
望著女孩有些失落的背影,喬治有些不忍。
凱瑟琳小姐:您好!
有個緊急手術,我要去芝加哥,三天後回來。三天後來醫院找我,我還你單車。
弗朗西斯?席18,05,1995
凱瑟琳將紙條小心地複原,放進口袋裏,舒了一口胸中的悶氣——她已經不能等他回來了——外婆去了新德裏,母親叫她早點回去,她還能呆一天。如果沒有考取哈佛,想再見到他就比較困難。
“下午好!公爵小姐。”
領事館的工作人員見到凱瑟琳走進大廳,紛紛與之打招呼,凱瑟琳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領事館。
努力想一想,凱瑟琳竟然記不清自己是打的回來的,還是走回來的。
“凱西!你怎麼啦?”見妹妹經過自己的身邊竟然渾然不見,查爾斯叫住了她。
“啊?”凱瑟琳像從夢中醒來。
“單車呢?”查爾斯打量著隻身的妹妹。
“沒見到。”凱瑟琳的回答不能再簡節了。
查爾斯剛張口想問,見妹妹已經進了電梯,就閉上了嘴巴。
電梯的門徐徐地關上,最後留在查爾斯腦子裏的就是妹妹毫無表情的臉。
沒有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嗎?查爾斯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心裏一直掛記著妹妹,查爾斯匆匆了結手頭上的事,來到凱瑟琳的房間。
已經是晚餐時間了,凱瑟琳竟然躺到了床上,這是不好的征兆。
在凱瑟琳的床頭坐下,親切地呼喚著妹妹的名字,愛撫著妹妹的臉。
溫情,總讓人失去堅強。
凱瑟琳突然抱住哥哥,斷線的淚珠滴在查爾斯的胸襟上。
“怎麼啦?”查爾斯驚慌,心痛,輕輕地拍著妹妹的後背,撫慰著。
“好想他!哥哥!真的好想他。”
查爾斯默默地撫摸著妹妹。
凱瑟琳接著說,“時時刻刻地想起他,無法抑製地想起他,怎麼辦?哥哥!我該怎麼辦?”
“我們的小凱西戀愛了嗎?”查爾斯戲謔道,見妹妹並沒有笑,接著摸著妹妹的發絲,和藹親切地說,“去見他,明天上午。”
“他走了,三天後才會回來——也許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凱瑟琳很傷心。
查爾斯無語——他沒辦法讓妹妹多呆幾天。
“讓我多呆兩天好嗎?”凱瑟琳懇求道,“哥哥!隻要見一麵,一麵就行,與他道個別就好。”
查爾斯心痛地看著妹妹,歎了一口氣,他一邊抹去妹妹臉上的淚,一邊說:“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媽媽犯了病。”
凱瑟琳驚訝地看著哥哥,立即問:“嚴重嗎?”
查爾斯沉重地點點頭,“口裏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母親犯病時,隻要見到凱瑟琳,就會慢慢好起來,那已經是屢試不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