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來,大概就沒有時間想別的了吧。”喬治沉沉地說。
“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一直忙著,停下來怎麼辦?”克裏頗為擔心地說。
“第一次看他這樣。還以為是一座冰山……”喬治沒有說下去,而是沉重地笑了一下。
克裏搖了搖頭,苦笑一下,說,“這不是第一次。”
“為了他的未婚妻?”
“嗯——!”克裏再次搖頭,“是他的初戀。”
喬治很驚訝,“未婚妻不是初戀?”
“你呀你呀!真是大跌眼鏡!”克裏點著喬治取笑道,“這年頭有幾個未婚妻是初戀?”
喬治笑道,“對別人自然不是,以為對他是。”
“對他也不是。”克裏說,“他說凱瑟琳常令他想起初戀。嗯……說不定,真正放不下的是初戀,凱瑟琳隻是心中那個影子的重現。”
“如此放不下,為什麼會分手,為什麼又會和現在的未婚妻訂婚呢?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的。”
“還沒有開始,哪來的分手?”
喬治更加驚訝了,“這可是奇聞呐!從來都是別人暗戀他,萬萬沒想到他還會暗戀別人。”
克裏淺笑一下,帶著幾分無奈。
此時,對席慕宇的同情油然而生。
之前喬治對席慕宇不僅是嫉妒,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妒恨——席慕宇可以什麼也不用做,隻要往那兒一站,就能迷倒一大片,尤其是艾米;而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得到艾米的心。席慕宇在情場的風流倜儻,春風得意讓喬治心裏很不平衡。而此時,他才明白,在席慕宇的內心深處也有不為人知的痛楚。
喬治覺得心理平衡了許多。
“最近和艾米有進展嗎?”克裏換了個話題。
喬治苦笑地搖搖頭,“她的心還在弗朗西斯身上。昨天,他們還接吻來著!”說罷,自嘲地一笑。
“怎麼會這樣?弗朗西斯嗎?”克裏無法理解,也替喬治不平。
“不能怪他。”喬治雖然如是說,但想起來仍讓喬治很苦惱,便岔開話題,“聽說又有新歡了?克裏!”
克裏一陣朗笑,“是呀!也叫凱瑟琳,昵稱Kate(凱特)。”
喬治一聽,立即笑著開玩笑道,“不會是因為名字才愛上她的吧?”
克裏立即笑了,“誰知道呢?不過,感覺還不錯。她很喜歡壁球。對了,今天晚上我們去壁球館吧,讓你見見。”
“OK!”
“叫上弗朗西斯和艾米,OK?”
“OK!”
********
席慕宇疲憊地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見自己桌上的咖啡,先是一愣,然後近前,拿起咖啡看著——這種劑量,這種牌子的咖啡,有一個人常為自己買。
想到朋友的關心和友愛,席慕宇的心變得輕鬆了些許。
這時,喬治匆匆進來。
“克裏來過了?”席慕宇問。
“嗯!”喬治點頭應道,見席慕宇把咖啡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裏,沒說什麼,轉身欲出門的樣子,又問,“你去哪兒?”
“下去透透氣。”
看著席慕宇的背影,喬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憋了好久,才吐出來。
住院部大廈外,席慕宇正坐在長長的石凳上,他低垂著頭,雙手端著字條,凝眸注視著上麵的字,眼睛眯著,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夕陽的餘暉變得柔和美麗,但罩在席慕宇的身上,凸顯出背影中的傷感。
凱瑟琳!凱瑟琳!!
席慕宇心裏不斷地重複著這個讓他心情沉重的名字,腦海裏不斷地再現與她相遇後的每一瞬間。
突然,席慕宇捏著字條中間,毅然決然,正要將它撕碎,卻被突然伸過來的一隻手奪了過去。
席慕宇嚇了一大跳,立即回頭,失聲叫道:“克裏!”
“如果你心裏忘不了,撕了它又有什麼用?”
被克裏一語道破,席慕宇語言以對。
在席慕宇身邊坐下,克裏瞥見了席慕宇身邊那隻空的咖啡杯。
這時,席慕宇也看一眼咖啡杯,說:“謝謝。”
克裏一笑,“總是喝你的,也要還一次人情。”說完,看看字條,“何必自苦?真的想她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領事先生一定知道她的聯係方式。”
席慕宇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搖搖頭,“我不想那麼做。”
“為什麼?愧對未婚妻?”
席慕宇點點頭。
“咳——!說真的,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愛過你的未婚妻。”
“不是‘愛過’,而是現在仍然很愛她。”席慕宇立即糾正說。
克裏凝視著席慕宇的臉良久,然後才說,“你和她訂婚已經四年了,至今卻保持著處男之身,不覺得不正常嗎?麵對心愛的女人,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情欲的衝動,那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