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凱特的溫柔鄉,回到公寓大廈已經是後半夜了。車燈中,克裏見席慕宇正離開垃圾桶處。
席慕宇的舉動引起了克裏的注意,他思忖了一下,便將車開到垃圾桶處,下車,一眼就看見倒在垃圾裏的單車——在席慕宇家他多次看過這輛車。
克裏明白席慕宇這一決定意味著什麼,他凝視著單車,猶豫不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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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剛蒙蒙亮,席慕宇突然驚醒。
眨了幾下眼,呆了一會兒,霍地跳起來,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乘電梯奔下樓來,直撲垃圾桶處。一看,頭便“嗡”地一聲響——垃圾已經被收走了,單車已經不見了。
一陣涼意從心底立即蔓延到腳底,席慕宇懊悔不已。
克裏碎步跑出大廈,他正準備去晨跑,見席慕宇呆呆地站在垃圾桶旁,思忖了一下,還是毅然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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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以後,哈佛醫學院,LaneTurner(萊恩?特納)教授的實驗室。
席慕宇正坐在工作台旁,麵前放著許多玻璃片,每片玻璃都有標號,中心都有一些液狀物。席慕宇正按順序透過顯微鏡觀察它們,然後把觀察的結果記錄下來,並把玻璃片按順序放好。
喬治進來,“還在忙呀?”
“快結束了。”
“結束後去趟辦公室,導師找你。”
“手術結束了?比預想的快嘛!”
“不,手術延後了。”
“為什麼?”席慕宇很吃驚。
“來了幾個急診。”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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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宇收拾好實驗室,來到特納教授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是開的,但教授正在伏案工作,沒有覺察席慕宇的到來。
慕宇站在門口,輕輕地敲了兩下門。
特納教授抬頭一看,高興的招呼道:“啊——!早上好!我親愛的France(弗朗茲),快進來。”
“早上好!親愛的教授!”走到教授辦公桌前,“聽說您找我。”
“是的是的。”教授下顎微微一翹,示意席慕宇坐下,並道“請坐”。
席慕宇說了句“謝謝!”並在教授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Butler(巴特勒)太太的手術後延到明天上午了。”教授說。
“我知道。”
“我想讓你主刀。”
席慕宇有些吃驚,“不是助手?”
“不是。”特納肯定地回答,見席慕宇在沉吟,又道“這種開顱手術,你已經做過幾次了,做得都非常好。這次沒有信心嗎?當然,這次比起前幾次,有些難度——中晚期,腫瘤不止一個,而且位置不好。”
“有教授協助,沒問題。”席慕宇很有信心地說。
“這次不行。”教授搖著頭說,“必須是你一個人。”
“行!”這次席慕宇反而沒有猶豫。
特納教授笑了,“我料想就是這樣。我對你非常有信心。”
“不過,教授……”
特納教授打斷席慕宇的話,微笑說:“為什麼突然改變注意了?
“是的。”
“不是突然,早就想這麼做。”教授頓了一下,“這次又有非這麼做的理由。明天我必須動身去悉尼,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這個會議很重要,尤其是對於我們正在進行中的實驗。第二個理由是,Butler(巴特勒)太太很信賴你,是她主動提出的。”
“您什麼時候能回來?”
“大概十天以後。”說著,教授將桌上的巴特勒太太的病例資料交給席慕宇,並提醒他多留意實驗室的情況。席慕宇滿口應承。 “咳——!”談到實驗的事,教授不禁歎道,“這是個瓶頸呀!每次都在這裏卡殼。”
“這次我有好的預感,教授!”席慕宇自信地微笑。
特納忽然興奮起來,“我也是。希望預感沒有欺騙我們。”
兩人先後笑起來。
“打算找誰做你的助手?”教授問。
“喬治怎麼樣?”
“眼光不錯。”教授欣賞地說,“在你的那些學弟中,他是技術最好的一個。”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席慕宇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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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醫學院教學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