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頭側過身子,正好對著西境公主,略微沙啞的說道:“公主,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
西境公主抬頭疑惑。
老何頭重重的歎息一聲:“是非過錯,誰能夠評判的公正?與其藏著掖著,倒不如爽快一點,我這輩子走不出一個奴字,歐陽宏你這輩子也早已圈定,你的不幸從你父親重回大秦的第一刻便已經注定。”
午時的太陽已經西行了不久,這時候太陽已經西掛就要落下。
夕陽的餘暉總是讓人的心情落寞,老何頭如此,歐陽宏也是如此。
“師傅,我在西境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和我說過這件事情,等我到了大秦,並且入了朝做了官,秦朝也對這件事情忌諱莫深,你們不告訴我,我能夠理解,但是為何大秦也對這件事情隻字不提?我能夠苟活於世,便是要查明其中的秘密,我再稱您為最後一聲師傅,請求您告訴我真相,就算是死,我也無怨無悔。”歐陽宏搖晃著身體,再一次的走進老何頭:“徒兒還可以再接師傅一掌,師傅您什麼時候打開心了,什麼時候告訴我真相。”
西境公主伸手阻止,老何頭盯著歐陽宏的眼睛,仿佛要從歐陽宏的眼中看出什麼,但是老何頭在他的眼中除了決然再無其他。
身後的騎兵一動不動,仿佛在夕陽的光輝下麵入定了一般。
良久之後,老何頭低沉說道:“罷了,你如此執著,我若不告訴你,隻能添你心魔,是福是禍,老夫也不管了。”
歐陽宏慢慢前行的腳步停下。
老何頭仰頭回憶:“石碑事件之後,你的父親在西境朝廷當中便處處受到排擠,道理很簡單,你的父親要挖河,要修路,不僅要人,還要錢,負罪的勞役不夠,便用兵,女帝給的財力不夠,便隻向有錢人身上要,整個西境大多荒涼,誰能有錢?還不是隻有那些當官的?苛政賦稅撈一點,商賈賄賂收一點,這錢財自然全部到了這些朝廷官員手上,女帝不是糊塗人,這些事情其實瞧在心理,本來就想懲治,但是苦於沒有借口,正好你父親性子剛直,女帝借著你父親的嘴將朝廷裏麵有錢有勢的全部得罪了一遍,從這些鐵公雞的嘴裏生生的敲竹杠,敲出了三十萬兩白銀,別看這些數目不多,但是對於西境的朝廷來講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如此以來,這朝廷裏麵誰還能給你父親好臉色?都巴不得早點將你父親送走才好。”
歐陽宏聽的仔細。
老何頭講的耐心:“先不說你父親如何抗住朝廷官員的壓力,很快你父親便遇到了一個繞不過去的難題——三十萬兩白銀很快就花完了,在如此巨大的一個工程的消耗之下,縱使省吃儉用,也很快捉襟見肘。想要繼續在朝廷裏麵敲竹杠顯然已經行不通了,你父親為了這件事情是夜不能寐,但是錢不會平白無故的冒出來。於是你的父親隻有想到了最後一個辦法。”
歐陽宏的眼角抽動,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