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天台被褚墨撂了個子,曉悠就覺得後腦勺又疼又癢,一摸才知道有個大包在腦袋後麵腫得老高。也不知道這種程度會不會摔出腦震蕩來?她越想越氣,怎麼一碰著褚墨就變得這麼倒黴?從頭到腳,自己不是外傷就是內傷,瘟神哪他!
下班的時候,她想起大劉店鋪附近有一家手機維修站,便想讓大劉帶她去修手機應該能便宜,便轉乘公交車去了蛋糕店。站在蛋糕店門口,她卻訝異著挪不動腳了。
有些事她一直想逃避,但現實仍會鋪麵而來,忘不了也躲不掉。隔著玻璃窗,有她所想念的,有她所逃避的,他們全都來了。爸爸媽媽,沈銳一家,還有天雨阿姨,站在蛋糕店裏隔著玻璃窗看向曉悠。
大劉驚喜的迎出來:“小姨媽,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我們正著急聯係不上你,這麼巧你自個兒來了。”說著上前扯她進門,曉悠卻釘在原地沒有動。
她就這樣站在蛋糕店門外,掃視著麵前的一行人沒有言語,看到沈銳時眉頭一蹙,如此興師動眾,花了不少心思吧。
當她來到這個城市不到一個月的時候,沈銳來找過她一趟,帶著取血針來的,說檢測DNA用。
當時她瞪著取血針,好半晌才想起沈銳是學過醫的,不僅這件事,好多事她都疏忽過,她突然問沈銳:“是你找人去勾引王新誌的嗎?”
沈銳沒有否認,這讓曉悠對他僅存的一絲好印象全然消失。她並不在意沈銳拆散她和王新誌,反正兩人沒有感情可言。她在意的是自己從頭到尾像個傻瓜似的被沈銳利用,還傻瓜一般憧憬先結婚後戀愛會有怎樣的幸福浪漫。
是啊,他是聰明的,耍一些小手段就可以哄住自己,幫他度過家族難關。有那麼一刻,她多麼慶幸自己看到了天雨阿姨的視頻,慶幸自己慌不擇路的逃開。
她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所以沈銳第一次找她時她拒絕抽血,起身要離開時卻被沈銳隨行的兩個人強行按在了桌子上。當時她嚇壞了,不明白沈銳為什麼要如此強勢,這難道就是有錢人的通病麼?氣極之下她拚盡所有的力氣,歇斯底裏的反抗!
不知沈銳是不是心懷愧疚,並沒有將針頭刺進她的血管,遲疑了片刻將壓脈帶鬆開,放她走了。
昔日時光,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站在葡萄架下爭著背古詩,或在一起溫書做功課。冬天,他拉著她的手在學校操場不知疲倦的跑啊笑啊,心無塵滓,心無煩憂。後來慢慢長大,他在高中部,她在初中部,每當下課他就走出擁擠的教室,看向前方初中部的某個教室發呆,有時就會瞧見有人遠遠朝自己揮手,那是放學兩人一同回家的信號,下大雨時,他還曾經背著她趟過了整條街道……
當她踉蹌著翻身下桌,遠離沈銳的視線,她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沈銳變了,變成了可以把婚禮當成交易的商人,隻有她仍是那個活在新聞聯播和詩詞歌賦裏的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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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父母看到女兒後,急匆匆地從店裏走了出來,元媽媽嘴唇顫了顫什麼也沒說抱住了女兒,曉悠心頭一酸落下淚來,該麵對的終歸還得麵對。
走進蛋糕店,沈爸爸首先開口問話,想來應該是在百忙之中抽出這點時間來處理一下家事吧,語氣不慍不火但能聽得出對她的不滿:“孩子,你別怪小銳,上次是我授意底下的人采取強製,出了這樣的事是我太著急了。之所以這麼久大家才重新聚在一起,是想給你充足的時間冷靜思考,想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沈媽媽忙提議道:“這件事,你們男人就別摻合了,讓我們女人來談。”
女人們都去了二樓休息室,其他人在樓下坐等。大劉見今天來小店的不是富商就是長輩,感覺蓬篳生輝便想提前關店門,沈銳說:“沒關係,你照常營業就好。”大劉望向店前兩名戴著墨鏡的保鏢,憨憨的笑著心裏卻在哭:多了兩尊門神我還能照常營業嗎?
陳瑾家二樓有些亂,隻有剛裝修好的兒童房整潔,所以五個人盤腿坐在兒童房泡沫板上開始談話。曉悠見陳瑾一直跟著,有意將她支開,便把手機遞過去:“讓大劉幫我修一下手機吧,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