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想,梓曦為何會淋雨?這麼多年你又是怎麼對她的?本來她還可以多活幾個月,甚至能夠再堅持一年的,可是你把這一切都毀了,毀了!”
玉言歡淒厲的指責,讓謝清嶸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是啊,若不是自己那天找她說話,她又怎麼會淋雨?
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他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別人呢?
“梓曦,梓曦她……她的胎毒一直都沒有解開,是麼?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活不長,是麼?”謝清嶸喃喃的問道。
他不笨,有些事情,不需要別人說,也能猜到。
更何況,現在的事情是如此的明顯。
這樣一來,什麼事情就都能解釋的清楚了。
為什麼,少年時乖巧溫柔的繁梓曦長大後悔變得囂張跋扈,變成他都不認識的樣子。
為什麼,繁梓曦一次次的故意和他搗亂,讓他一步步厭惡與她,最後解除婚約。
怪不得,解除婚約後那天在蘭若寺見到了梓曦,卻感覺一切繁梓曦又變了一個樣子,甚至是……隱隱有些悲傷。
不知為何,謝清嶸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蘭若寺久久樹下,那條飄落的用金線繡好的紅菱。
一生所願所求,不過是你能愛上別人。
梓曦,你一生的追求就是我能夠愛上別人麼?
可若是我知道這些事,我一定會愛上別人,可是知道了這些事,你叫我如何心安理得的去愛上別人?
我的女孩,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狠心。
在得知這一切之後,還能心無芥蒂的愛上別人。
“哈哈哈……”謝清嶸忽然輕聲笑了起來,慢慢的笑聲越來越大。
男子微微仰著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卻能夠讓人看清楚,微微瘦削的小巴處,有一滴淚滑落。
成串的淚珠從光潔的下巴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處,潤濕了衣袍,濺落在地麵上,碎成無數瓣。
看著這樣的謝清嶸,即便是難過如玉言歡,也不忍再苛責什麼。
其實,玉言歡一直都知道,若是有一天真相大白,那麼最難過的必將是謝清嶸!
當初對樊梓曦有多冷淡厭惡,現在就有多後悔。
其實,按照樊梓曦的意願,是不願意將這些事情告訴謝清嶸的。
可是最後一刻,陷入了昏迷的她選擇了遵從自己的本心,也不知道是神誌不清還是真的清醒。
但是玉言歡她們都知道,一旦將謝清嶸叫來見樊梓曦最後一麵,那麼有些事情,就瞞不住了。
謝清嶸不是普通人,有些事情他不願意知道就不會去想,可是若是他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甚至是無需調查,這需要一些蛛絲馬跡,就能推測的差不多了。
所以,玉言歡也沒打算隱瞞。
其實,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事不對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遷怒謝清嶸,她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在最好的朋友樊梓曦就這樣離開人世的時候,也是會遷怒的普普通通的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而已。
謝清嶸踉踉蹌蹌的走到床榻邊,看著盛裝的樊梓曦笑了,“樊梓曦,你多厲害啊,你讓我這麼狼狽,這麼懊悔,你是不是很滿意,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