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鬆的樹幹挺拔、扶搖直上青天,淩空展開她的綠臂,遠眺像個美麗的姑娘。
微風吹過,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些柔弱的枝條一擺一擺的,像是在翩翩起舞。
不過此時這位姑娘的頭頂上坐著一位提著酒的公子哥兒,搖擺起來,和別的樹一比,就微微有些笨拙,幸好這位姑娘體型粗大,倒是也沒有人注意。
李文碩站在樹梢上,微醺的雙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聽著不遠處嘈雜的聲音,不禁有些煩悶,又是往嘴裏灌了一口酒。
不得不說,李文碩來的很是時候,這次廣陽山上來的人太多了,不光是買東西的,還有不少賣東西的,會場雖大,但一次性也容納不了這麼多人,所以參加拍賣會也是要分批次的。拍賣會已經連著開了三天,大有繼續開下去的意思。
三天以來,羊舌誠基沒有去找李文碩的麻煩,這也讓李文碩很是吃驚,自然不會以為這老狐狸心胸有多麼的寬廣,無奈卻是怎麼想都想不清其中緣由,隻得歸功於百裏朝華餘威猶在。
第一天的時候,李文碩還好奇的去看了看,畢竟他有著貴賓請柬,亮出來的話根本沒有哪個奴仆敢攔他。
一入其中,隻見中間的高台上點著無數的蠟燭,四周也是有著無數掌燈籠的侍女,閃爍的燈火將碩大的拍賣場映襯的如白晝一般。
周身喧鬧之聲不斷傳來,一如李文碩家鄉的菜市場,看著一個個或肥頭大耳,或衣冠楚楚的貴人對著那看台上的物品瘋狂的喊著,倒是有些新鮮的感覺,當然這些都是沒什麼身份的。
真正有身份的人,都站在一個單獨的包間兒裏,有專門的侍女代為喊價,李文碩當時就靠著老黃塞給他的請柬進了這樣一間包房。
不得不說,這樣的環境確實讓人興奮無比,讓人有著去提價的欲望,可是這種情緒在一個關在籠子裏的女奴被推上台之後便再也沒有了。
第一天之後,李文碩再也沒有去過拍賣場,因為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身上是有些錢,可是不多,連那女奴的起拍價都不夠,所以李文碩救不了她,就算救了她一個也沒用,根本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江湖上雖然講究義字當頭,可也有著弱肉強食,在黎陽的時候就是這樣,隻不過在黎陽以禮治國,江湖人也更加的好名好麵,所以才沒那麼明顯。
但是這種情況在草原上赤裸裸的展現出來,不加一絲掩飾,揭掉了最後一塊兒遮羞布。
籠子裏的那名女奴甚至沒有什麼表情,看得出來她已經認命了,這種情況從他們出生的時候就開始經曆,已經印在了他們的骨子裏,世世代代。
這兩天李文碩白天練劍睡覺,到了晚上就開始四處轉悠,觀察著廣陽山的地形,雖然廣陽山這麼大,不可能完全記住,但是起碼羊舌誠基書房附近,再到下山路上每一塊兒石頭的位置他都了如指掌。
這段時間,李文碩不斷經曆了兩場與玄徹境界高手的對決,遠走幾千裏,到達草原之上,又得到了百裏朝華的指點,收獲不少,可這些東西都是無形的,都藏在他的肚子裏,兩天的時間自是無法消化,但是這種事也不能著急,否則的話極其容易走火入魔。
倏地一聲響,鬆樹上樹葉微微一晃,便是沒了李文碩的身影。
李文碩已經來到了山間的小路上,慢悠悠的走著,經由瀑布深潭熬煉筋骨的他,體魄本就強橫無比,這一段時間,他已經完全適應了碎牙劍的重量,真正可以做到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