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奇疑惑:“什麼新奇的本事?”
晚衣被他這麼一問,腦中就像節慶下夜空中的煙火,劈裏啪啦迸出許多來,卻不知如何一一形容,隻好撿著說:“就比如……之前你來救我的時候,對付洛弋侍衛的那些功夫。不是說你的身手啊……我意思是,你的身手也確實厲害,不過我是指那個,就是那個……”
天奇側頭想了想,坐起來,問:“你說這個?”便將手一攤,掌中生出一團細細的似藤似根的東西,黑乎乎張牙舞爪地蔓延。晚衣看得發呆,不覺伸手要去摸,天奇忙收住,道:“誒,不能碰!”
晚衣收回手,問:“對,就是這個。這是什麼?”
天奇撐著臉想了一陣:“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呢,反正就是有啊……”
“這個不是蒼奎先生教你的?”
天奇搖搖頭:“師父從來隻教我修心之法,另外許我看些藥理醫術,就沒教過我別的了。”
晚衣驚奇地問:“我聽說,蒼奎先生特別精通陣法,這也沒教過你嗎?”見天奇搖頭,晚衣更加詫異。“可是,你明明很懂陣法的樣子啊……”
天奇皺眉:“我很懂什麼陣法?”
“你不是……我之前看你解各種陣跟開自家房門似的輕鬆啊!我還從沒見過解陣破陣有你這麼厲害的。”
天奇想了半天,才道:“哦,你說那些……雖然長得花哨,但也沒什麼難的啊。就拿那些迷宮說吧,我師父那兒有些天成的洞穴也比它們複雜。不過上次找灺朔時,裏麵有一層自己會動的,倒是要難對付些……”
不待天奇說完,晚衣忍不住插話:“迷宮?你是指……迷陣?”
“你不就是說那些擋路的迷宮、門牆什麼的嗎?”
晚衣體味著他的話,將信將疑地問:“你……能看見那些陣的樣子?”
天奇反問:“什麼叫陣的樣子?”
正說著,外麵忽然響起頎劍的聲音,從院門口借力傳進來,請二人即刻去灺朔處商量急事。天奇挑起眉笑嘻嘻地看著晚衣,晚衣回了頎劍,瞪他一眼:“笑什麼笑,快走了!”
這會兒天已經黑透,外頭月黑風急,即便在慕義府禁製內也能感覺到風凜凜的。三個時辰後,晚衣、天奇各乘一騎緊隨在灺朔兩側,後麵跟著兩位冥月穀將軍及兩隊風矍騎兵,一路飛騎向西而去。方離崇堯山,那疾風中便夾了疏疏落落的雨。接著,從尚州西境起直到剞川一帶,眾人幾乎一路冒雨而行。至次日正午時,他們已來到剞川上一片廣袤的石林旁。
石林周圍高地環繞,其中無數石峰叢立,形態各異,雄奇險秀,不一而足。怪異的是,此時天地間皆被雨簾籠著,獨獨這片石林中一滴雨也落不進去,像罩著一層屏障,然而,在場一眾靈族都看不出一點靈光的痕跡,除了——
“怎麼這麼黑?”
晚衣轉頭,不解地問:“什麼這麼黑?”
天奇往石林上空一指:“那兒啊,又黑又紫,紫得發黑,像天要黑了一樣。”
灺朔回過頭來,看上去好像並不意外,隻問:“你仔細看石林裏麵,還能看見什麼嗎?”
天奇定睛一望,又往某處遙遙一指:“那裏,那團氣跟那個洛弋身上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