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衣點點頭，朝著一個方向出神，道：“反正灺朔應該回了的。”
天奇走到她身邊，問：“你怎麼知道的？”
晚衣呆了一會兒，忽然答了句：“我掐指算的。”便轉身回屋。天奇嘟了嘟嘴，緊緊跟著，問：“你既然知道他在，這麼久沒見了，不去看看他？”
晚衣回到廳裏坐下，道：“他天天忙著，我去添什麼亂。”待天奇也坐下，她問：“你們最後怎麼商量的？”
天奇說：“那群人嘰嘰喳喳爭論了一堆，我聽得頭疼，也聽不懂，就單記得最後灺朔說的，我們會在五天內出發去剞川，具體哪天出發得看灺朔，他這幾天還要見些什麼人安排些什麼事的。哦，對了，剛才其他人散去後，跟著頎劍的那個叫生離的狐妖回來，說洛弋現在秘密住在誰的轄域內，可見那邊的人未真心歸服，所以又商量要怎麼處理，聽起來可能還要打呢。”
晚衣道：“冥月穀大戰方息，馬上又起幹戈，怎麼承受得住？”
天奇做出訝異的樣子：“喲，你倒是跟灺朔說得差不多呢。但也有人說要……他怎麼說的來著？要……反正就是說，現在他們士氣高，正該去把那邊的人收拾了。”
“所以呢？灺朔最後怎麼定的？”
“灺朔說暫時緩一緩。他還說，禦宿戰場終局未定，玄暉、上垣兩處戰事規模不大卻一直不斷，又加艮主現世，諸多變數還難以預料。眼下對內宜盡快整頓休養，蓄勢應變。”他又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後來隻剩頎劍他們兩個時，灺朔又說，風吾也現出了行蹤，就在上垣，恐怕還會有新的變故。”
晚衣訝異：“風吾也現世了？這是怎麼回事，四靈接連現世，是要出什麼大事了麼……”
天奇張了張口，又收住了，改口道：“你們都打翻天了，還不是大事？”
晚衣注視著他的神色，把天奇盯得一愣一愣的，問她：“這麼瞅著我幹嗎？”
晚衣微微眯起眼：“你還知道什麼？”
天奇扭扭身子，一臉不自在：“我……我……我不能說哦。你灺朔表哥不讓往外說的。”
“哦。”晚衣不再追問，托著腮想了一會兒，看天奇還認真地望著她，活似等著先生發話的學童。晚衣撲哧一笑，將兩隻胳膊疊放在桌上，下巴擱在小臂上，衝她笑著道：“誒，我說，別看你經常稀裏糊塗的，剛才那幾句話倒是說得清楚得很呢。偶爾也挺開竅的嘛。”
天奇撅著嘴道：“你灺朔表哥的話，我不記清點怎麼跟你傳清楚呢？”
晚衣便不再作聲。天奇枕著胳臂，看她半天不說話，便沒話找話似的問：“那天采到的雪地蕈的種子差不多該幹了吧？”
晚衣懶洋洋地答道：“不知道呢，你去看看吧。”
天奇坐直身子，卻沒站起來，想了一下又道：“你對醫藥那麼有興趣，灺朔家這麼大，肯定有醫藥的書吧？反正這兩天沒什麼事，不如你問灺朔借一本來看，不明白的我跟你講啊。”
晚衣笑道：“這裏好歹也是冥月穀主的府邸，藏書不少，你這麼自信書裏的問題你全都懂啊？”
天奇不以為然：“別的我不敢說，但若論醫藥，這裏連個藥園子都沒有，我不信這裏還能有師父那兒沒有的。”
晚衣心知，天奇這絕不算誇口。然而，心動歸心動，她心中稍一合計便打消了念頭：“罷了，大家都千頭萬緒的，我還去添什麼亂。”
“我這不是看你悶嘛。”天奇說了，見晚衣還是搖頭，便又把頭耷了下去。晚衣心裏倒過意不去，便道：“誒，我問你啊：你身上那麼多新奇的本事，都是蒼奎前輩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