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願意接受現實,願意就此為止。
隻可惜現在追究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了。
眉嫵已經走了,而自己知道真相也知道的太晚了。
她跟眉嫵之間留下了太多的遺憾,現在她即便想彌補也沒有辦法彌補得了。
鹿悠悠也不敢讓別人發現她哭過了,她知道自己現在還能活著是他們耗費了心力的結果。
她不能辜負別人的一番心血,也不能辜負了眉嫵的舍命相救。
鹿悠悠抬手抹掉了眼淚,忍了忍,沒有讓自己太過沉浸在這種悲愴的情緒中。
她將信封好好藏了起來,這些東西是眉嫵留下來的,她也會按照眉嫵最初的意思將這東西交給那個負心漢。
盡管她並不想交給那個男人。
她很清楚那個男人既然已經背叛了自己的姐姐,就很難確保他還會對自己姐姐的一番好意抱有感激之情。
也許即便是對方知道了,也不會感激姐姐。
但她也不能將這東西扣下不給,至少得讓對方知道她的姐姐都為他付出過什麼。
至於那個男人會怎麼想,那已經不是她可以管轄的事了。
她隻是不想讓那個男人過得太好,過得太理所當然,這麼容易就將她姐姐給忘了。
就算是他要結婚,她也要讓那個男人知道她辜負了怎樣一個女人。
她的姐姐才不是外人口中那種沒有底線的女人,她的姐姐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
……
謝玉在文家留下用晚餐,席間,文夫人連看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
任憑文錦怎麼使眼色,文夫人都不接招,對謝玉是要多冷淡就有多冷淡,也幸虧謝玉並不在意這種事。
文錦對文夫人這麼不給麵子的行為,自然也是生氣的,可是生氣歸生氣,她什麼都不能做,也隻能忍著了。
尤其是當著謝玉的麵,她更不可能發作。
而且現在她們母女倆也鬧翻了,文夫人是打定了主意不在管她的事,但也不會配合她應付謝家人。
要是訂婚那天,文夫人還是這個狀態,她要怎麼去麵對謝家的人?怎麼麵對受邀請而來的賓客?
想到這些,文錦對文夫人還是有怨恨的。
這些年來,文夫人幾乎沒有管過她的死活。
為何要在她已經長大能獨立思考了的時候,還要來插手管她的事呢?
她也不是沒有解釋過,為了這件事,她們已經爭吵過無數次了,可是她的母親到現在都還是固執己見,仍然無法理解她。
文夫人和文錦互相埋怨著,這段時間,幾乎沒有過交流。
文父夾在母女倆中間也很為難,他是顧著誰都不是。
更何況文夫人對他這個當丈夫的意見更大,她從前不會做的事,現在倒是都開始一一落實到行動上了。
她不斷翻來覆去的翻舊賬,害得他根本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從前那些混蛋事,都是他的錯,是他做的不好,他也願意認賬。
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現在再來爭執對與錯是不是也太晚了些?
文父每次想跟文夫人好好談談,都因為對方不斷冷嘲熱諷的說著過去他犯下的種種錯事,最終不歡而散。
他也想修複她們母女倆之間的關係,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夫妻關係都很緊張。
這個家現在就不像是個家了,像個戰場,隨時都有可能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爆發出強烈的爭吵來。
他們家隻是表麵上看著風平浪靜和諧穩定,實際上是風起水湧暗生潮浪。
文夫人不肯對謝玉有好臉色,文父卻不能跟文夫人一樣,即便他們家現在成了一灘爛泥,他這個當家做主的人也得出來撐撐場麵,總不能讓女兒的未婚夫看低了他們家。
文父一直在跟謝玉攀談,兩人聊起來的多半都是工作上的事情,還惹得文錦頻頻打趣:“你們就不要再討論工作了,這些事啊,還是等到了公司再談吧”
文父哈哈大笑:“好好,先吃飯”
文錦也彎唇笑著,夾了菜進謝玉的碗裏。
謝玉一頓,文錦卻暗地裏用腳輕輕碰了他一下,用眼神暗示他吃了。
謝玉沉默了半晌,接納了她的好意。
這頓飯吃得很慢,席間除了文父跟謝玉時不時回答的聲音外,幾乎再沒有人說過話了。
吃過了飯,文夫人就直接站起來上了樓,連聲招呼都沒打。
文錦臉上的笑容僵住,文夫人這麼做,隻會丟她的臉。
何況現在,她跟謝玉的訂婚宴也快到了,這意味著謝家跟文家馬上會成為一家人,但是文夫人這種做派,隻會將她推到更為尷尬的境地。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母親,會這麼不給麵子,這麼的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