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溫朝來上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唐姒在對著電腦發呆。
溫朝鮮少會看到唐姒在公司這樣,他遲疑了一下,進了辦公室,喚道:“唐總。”
唐姒回神:“你來了啊”
溫朝點點頭:“這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您看看,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您就簽字吧”
唐姒哦了聲,將文件接了過來。
唐姒在看文件,溫朝就候在一旁。
簽字的時候,唐姒忽然問起:“對了,你今天聯係豫財集團的人了嗎?”
溫朝一怔。
他才剛進公司大門,有些事確實還沒來得及做。
溫朝以為唐姒這是在敲打他,他沉默了一瞬說:“對不起唐總,我還沒來得及跟豫財集團的人聯係,我現在就出去聯係那邊的人。”
唐姒卻搖了搖頭:“不用了,豫財集團的人馬上就過來了。”
“啊?”溫朝都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事實上,連唐姒自己都沒搞明白。
她說:“今早上我在電梯裏遇到了厲銘,他說的。”
“厲銘?”溫朝尾音上揚,似乎是不敢相信。
說真的,溫朝對厲銘是沒有什麼好感的。
不過,他也不反感就是了。
他知道厲銘是厲家的私生子,當時被送到了厲家,隻不過後來因為厲銘不夠出色,又被流放到了其他國家,這些年一直沒得到允許回國,至於總裁……
其實也算不上是被厲家培養的。
他曾跟著總裁去過幾次厲家,那種壓抑的氛圍足以讓一個正常人瘋掉。
在那種家庭中長大,總裁會養成不願意輕易相信別人的性子也實屬是正常。
總裁也並非天生涼薄,他隻是從小扭曲的生長環境造成了他無法去相信別人罷了。
溫朝一直覺得總裁很可憐,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總裁會將這種過錯也施加到了別人身上,給別人也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
總裁是無辜的沒有錯,可是被他傷害的唐姒也是無辜的。
他曾受過的創傷不應當是他傷害別人的理由。
所以在這件事上,溫朝也很矛盾。
他一邊很同情總裁,也很為總裁難過。
可是一邊他又覺得唐姒也沒有錯,總裁確實做的太過分了。
換作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是會受不了的。
想到這些,溫朝閉上了嘴,表情逐漸變得奇怪。
唐姒嗯了聲。
溫朝小心翼翼地提問說:“可是他為什麼會無端端跟您說這些呢?”
“我不知道。”
唐姒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原因的話,就不用這麼苦惱了。
她也很想搞清楚,厲銘到底在想些什麼。
按理說,他們現在確實是站在對立的陣營上。
厲銘就是厲夫人手上的一把刀,是厲夫人的武器。
而她呢?
她就是暫時被樹立起來抵抗外界的盾牌。
至少在厲爵城清醒之前,她要撐著厲氏,護著厲爵城所擁有的一切。
他們見麵,不刀光劍影彼此仇視就不錯了。
厲銘為何要跟她說這些?
而且看他那意思,他似乎還是在提醒她不要踩了坑還不自知。
唐姒想了想,還是將厲銘告誡她的話說給了溫朝聽:“他還說豫財集團的人今天上門來可能是別有所圖,我無法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也有可能是煙霧彈呢?
原本薑總就不太滿意她接手了厲氏,才會一再拖延合同的事。
可是現在,薑總願意上門來,還有要洽談項目的意思。
也有可能是出自真心呢?
如果厲銘說的是謊話,那麼她很有可能會因為生出的戒備心被薑總察覺,兩家公司矛盾越積累越深刻。
但也有可能厲銘說的是實話,隻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唐姒問:“你覺得厲銘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溫朝眉頭深鎖,看起來似乎也很苦惱。
他們都沒能想通厲銘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跟他們說這些。
更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厲銘是敵是友,自然也沒有辦法分辨厲銘說的是真是假。
溫朝神情肅穆道:“我無法確定,厲銘這個人,從前行事就沒有章法,讓人摸不著頭腦,何況現在厲銘的身份太過敏感了,他說的話也不可全信,因為這很可能是厲夫人拋出來的一個煙霧彈。”
唐姒認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
她有種很奇怪的直覺,就是那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告訴她,她可以嚐試著相信厲銘說的話。
理智與感性在拉扯,她實在無法分辨出來自己該不該信任厲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