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低聲說,薄雲深抱著茵茵,在塑料長凳上做了下來,“茵茵,等天亮了,爸爸給茵茵買茵茵最愛吃的黑森林蛋糕,你忍一下,好不好?”
“爸爸讓醫生過來,給茵茵看看。”
秦茵茵的眼淚滾了出來,她的小手拉住薄雲深胸前的衣襟:“爸爸,媽媽呢?”
“媽媽沒來看茵茵嗎?”
她哽咽著問:“茵茵痛,我想要媽媽,你讓媽媽過來陪茵茵,好不好?”
薄雲深伸手,將秦茵茵額頭上的汗擦了擦,她瞪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裏,一點光彩都沒有。
“爸爸,我好害怕……我還難受,我會不會死?”
薄雲深瞳孔劇烈收縮,他手上力道收緊,喝了一聲:“別胡說!”
“不會有事的!”
薄雲深安撫了秦茵茵一句,然後讓護士去病房裏,拿他的手機。
醫院走廊裏,隻剩下秦茵茵和薄雲深。
護士站裏,有表,時間到了,薄雲深將體溫計拿出來,看了一眼,他眉心狠狠一跳,39度3!
護士回來了,薄雲深接過手機,給院長打了一個電話。
五分鍾後,秦茵茵的主治醫生匆匆跑了過來,他給秦茵茵看了一眼。
“茵茵怎麼樣?”
“傷口感染。”醫生頓了頓,接著說:“在她傷口結痂之前,不要帶她出去。”
“外麵的灰塵比較多,這次是發現的及時,下一次,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薄雲深應聲,不帶茵茵出去,沒什麼問題。
“茵茵說痛,你給她開一個止痛針!”
他站著,低頭看縮在病床上,瑟瑟發抖的秦茵茵一眼。他眼底帶著顯而易見的心疼,連帶著,身上的氣質都格外的攝人。
“薄總……薄小姐用不了止痛針。”
薄雲深瞥了醫生一眼。
後者額上出了點冷汗,他咬了咬牙,低聲說:“薄總,薄小姐對止痛針過敏的啊,薄太太昨天專門交代過,能不用就不用。”
“薄小姐身上的留置針還是我們專門給茵茵小姐配的……”
薄雲深頓了頓。
過敏。
他身體不好,對很多藥物過敏,或者說,市麵上一大部分藥物,他都用不了。
但是薄雲深明明記得,秦煙的身體是沒問題的。
也就是說,茵茵這個藥物過敏的體質,是遺傳自他?
薄雲深忽然笑了,那雙眼睛裏,帶著一點難以忽視滯痛。
他這個父親,沒能給秦茵茵生活上帶去一份半點的優渥,還讓茵茵在生了病,承受這種不必要的痛苦?
薄雲深默了默,護士抿了一下唇瓣,低聲說:“薄總,剛才薄小姐的話,您也聽到了,她一向聰慧懂事,估計是真的想媽媽了。”
猶豫了一下,護士接著說:“你要不要打電話給薄太太,讓她過來陪陪薄小姐?”
薄雲深舔了一下唇角。
給秦煙打電話,秦煙早就恨死他了。
怎麼會過來陪茵茵?
隻要他在茵茵身邊,秦煙絕對不可能出現。
護士走後,薄雲深猶豫了一下,還是摸出手機,給秦煙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