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京之前,可是聽景逸說,小卉子日日追著後廚的黑小子跑,美其名曰互相幫襯,但其實還是看上了人家。
“公主又在冤枉奴婢!”這一次,小卉子是真的覺得極為無辜,她一屁股坐下來,趴在桌子上道:“奴婢雖說見一個愛一個,但是奴婢未曾始亂終棄,都是他們瞧不上奴婢,沒有眼力見!”
一邊說,她一邊賭氣的嘟起小嘴,紅潤潤的唇像極了熟透了的櫻桃,讓人垂涎欲滴。
“本公主就不懂了,你為何偏偏要喜歡那些本就對你不甚感興趣的人?”燕蒹葭歎息,恨鐵不成鋼道:“你喜歡斯文的,本公主依葫蘆畫瓢,給你找了個更秀氣的,結果你竟是半點瞧不上人家,反而日日追著瞧不上你的人跑,你這是什麼道理?”
燕蒹葭不懂女兒家的心思,但更不懂自家小卉子的心思。她數了數,從小卉子九歲情竇初開之後,前後總共明戀暗戀過十一二個少年郎……可這其間,沒有一個少年郎是對她上心的。反而那些對她上心,又極為不錯的男子,皆是入不了她的眼。
真是令燕蒹葭都有些頭大了。
“那奴婢就是喜歡不喜歡奴婢的人嘛。”小卉子道:“難道公主不覺得,那些瞧不上自己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子少爺,當真是極為有趣,極為與眾不同!”
越說,她越是神采飛揚,看得燕蒹葭深覺這小姑娘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公主,”就在這時,有下人敲了敲門,在屋外稟報道:“四皇子邀您去畢春樓一敘。”
畢春樓就在春光閣的旁邊,隻是畢春樓不過一介酒樓,稱不上有名。
“哦?”燕蒹葭勾唇,笑意頓時溢出唇角:“本公主的四皇兄……是又要掀什麼風浪呢?實在有意思啊!”
幾個手足兄弟姐妹中,燕蒹葭覺得燕然最是有城府,也最是能夠隱忍。
她年少時便見過燕然笑吟吟的被欺辱,仿佛並不知道尊嚴臉麵是什麼一樣,那股子陰冷的氣息,可比蟄伏的毒蛇猛獸,還要駭人。
從前燕蒹葭便想過,若是最後這皇位落到燕然的頭上,她不會覺得奇怪,畢竟燕然太適合坐上這龍椅了。
隻是,這前後兩次,燕然都要她的命,她其實不懂,為什麼燕然非要置她於死地呢?
分明她與燕然,自來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多大的交集。
小卉子坐起身子,問她:“公主,奴婢記得四皇子那時生的很是俊美,如今是不是還一樣好看?”
隻是,她話音落下,燕蒹葭卻是一動不動,似乎在沉思什麼。
見她有幾分恍惚,小卉子不由提醒道:“公主?公主?”
燕蒹葭回過神,看向小卉子:“怎麼了?”
小卉子撐著腦袋,說道:“奴婢方才問公主,四皇子如今生的如何模樣了?”
“四皇兄啊……應當是比從前更成熟了罷。”燕蒹葭道:“本公主記得,他從前是幫過你一次,對吧?”
小卉子點了點腦袋:“是啊,奴婢還在宮中的時候,四皇子幫過奴婢一次。”
那大概是六年前還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她其實記不太清楚了,畢竟她出宮好些時候,早已經適應了宮外的生活,記憶中也滿是春光閣的一切。
不過,燕然幫她的那一次,她還是記得的。
那時她也就七八歲,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她是自小被蕭皇後養在身邊的丫頭,自她有記憶開始便已然陪著燕蒹葭了。
因而,她對燕然不算陌生,幾個皇子裏頭,可以說如今她還記得模樣的,就隻是燕然了。
想到這裏,她又繼續說道:“不過,奴婢覺得,四皇子用心不純,那次的恩情,奴婢就不打算報答了。”
七八年前,燕靈蘭為難過她,那時候,燕靈蘭趁著燕蒹葭偷偷溜出宮的空檔,故意尋釁滋事。
因為宮中許多人都知道,燕蒹葭很是在乎這個婢女,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說不至於親如姐妹,但說是心腹卻是一點兒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