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諫本迷迷糊糊,不悅自己睡覺被打擾,剛想推開她的手,誰知卻聽到這樣的話,瞌睡好像一下子就醒了。
他一睜眼,屋裏昏暗的小油燈照得他眼睛清亮,清明得不像是剛醒的人。
“你說什麼?你看到誰幹什麼了?”他盯著曹春花,如是問道。
這就對了!
曹春花心中得意,麵上卻皺眉說道:“我沒看錯,方才去茅房回來時見祝繁屋中亮著光,之後又熄了,最後就見她從屋子悄悄出來出去了。”
祝諫黑著一張臉起來坐在床上,未開口說話,好像在想什麼。
曹春花趁熱打鐵,假裝不解地說道:“你說她一個姑娘家這麼晚了會上哪?萬一遇上歹人了,那可怎麼辦?”
祝諫想的就是她說的前一刻問題,但聽後麵一個,當下便抬眸看了她一眼,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他總不能在知道的情況任由其在外不管不問,盡管心裏已經氣上了,但他卻還是馬上從床上下來拿了掛在架子上的外套往身上穿。
曹春花過去幫他換衣服,卻問道:“這是要出去找人?”
祝諫聞言看了她一眼,最後挪了視線看向別處,“不找能如何?總不能真讓她在外頭遇到不測吧?那個孽障,大晚上的都不知安分。”
說到最後時祝諫已經很生氣了,麵色黑得跟鍋底一樣。
曹春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因為她想,這個時候男人越生氣,一會兒見著祝繁被人糟蹋的樣子才會上演最大的戲。
對她來說,祝諫是越氣才越好呢。
麵帶憂心地替祝諫穿好衣裳,曹春花也麻利地從櫃子裏找了件衣裳穿上,說:“我現在是說不著了,大晚上的,我不放心你在外麵,我跟你一起去。”
祝諫已經在往外走了,聽了這話後回頭看她,想說讓她就留在屋裏,卻不想人已經走到麵前端著罩了燈罩的小油燈就去開門了。
祝諫這會兒沒心情去跟她爭什麼,見狀後沒多說,拎了拎長衫就跟曹春花一起出去了。
祝繁躲在水井邊上把兩人出去的情況看得真真切切,也看清了在油燈的映照下她爹那張沉著的臉跟曹春花那張恨不得馬上就能看戲的樣子。
祝繁在心裏冷笑一聲,等到兩人除了院子後便從水井邊起身往荷香的屋子裏走。
她姐祝芙實則也在家裏,但因為性子太溫和聽話了,聽祝繁從小就不是一路人,跟這個唯一一個同父同母的姐姐,她們的感情卻好似比不上祝繁跟荷香的。
“荷香姐……”壓著嗓子敲了敲荷香屋子的門,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容易察覺的急切。
不一會兒後荷香就從裏麵把門打開了,手拿油燈,一手揉著眼睛看著祝繁,“二姑娘,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做什麼呢?”
說完,荷香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祝繁縮著肩膀擠到她屋裏去,睜大了眼神秘兮兮地說:“你可別睡了,你知道我剛才上茅房的時候看到誰了嗎?”
荷香是個膽小的,這大晚上的,說話還用這種神秘兮兮的調調,她下意識就以為是那種東西,當即醒了瞌睡,驚恐地看著祝繁,說:“天……你……你可別說了,我正尿憋呢。”
祝繁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裏頓時想笑,但她卻憋住了,“想什麼呢,不是你想的那樣。”
荷香一聽,頓時就鬆了一口氣,追問道:“那是什麼?大晚上的,難不成,難不成有賊進你屋子了?”
祝繁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說道:“什麼賊不賊的,是我爹跟曹春花!”
“什麼?!”荷香眼睛頓時睜得老大,震驚地看著祝繁。
祝繁一把捂住她的嘴,說:“你小聲點,別把我姐跟祝華招起來了!”
荷香聞言這才意識到,趕緊地關上門問:“怎麼回事?大晚上的先生跟那女人出去幹什麼?”
難不成……他們喜歡那一口?
啊不對不對,她怎麼能想得這麼齷齪呢,打臉!
祝繁不知自己的荷香姐心裏想到了帶顏色的事兒,隻愁著一張臉似是自言自語地嘟囔:“我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很急,是什麼事讓他們晚上不睡覺都要跑出去呢……”
邊說,祝繁邊不著痕跡地偷偷觀察荷香的神情,見對方也跟她一樣在沉思。
祝繁心下一笑,抬手抓住荷香的手,說:“荷香姐,要不咱們跟出去瞧瞧吧。”
這種情況,就算她想出去的理由不是因為擔心,荷香也會因為好奇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