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繁!”
老太太猛然回頭,便瞧見如此驚險的一幕,嚇得她當即就暈厥了過去,而這一聲也拉回狐之亦的心思,然抬眼一看,心髒險些驟停。
身形嬌小的小丫頭,憑著平日裏上山爬樹的機靈勁兒,以他從未見過的速度朝那渾身漆黑的怪物跑去,順著邊上的坡壁直逼那不知比她大上多少倍的怪物。
已經跑遠了的人群再次停了下來,結被這駭人的一幕給驚得愣在了原地。
狐之亦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上來了,想也沒想就要去將人給拽回來,誰知就在此時他卻被小姑娘接下來的動作給驚住了。
隻見她身手利落,不過三兩下就順著那怪物的腿向上,小小的一道身影,在半座山般大小的怪物身上如同九牛一毛,若非早就鎖定她的身影,怕是一眼看去根本連人都看不到。
“少爺,這!”旺生被小姑娘的舉動嚇得不輕,知道她是自家少爺的心上人,便擔心地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狐之亦繃緊下顎,想他活了千年,何時這般緊張過誰,便是隻有這丫頭,總是能做出讓他心驚肉跳的事來。
“啊!”
人群一聲驚叫,便見得那道靈活的身影已經順著怪物的腿上到了它的身上,期間好幾次都險些被那怪物給甩下來,底下看著的膽兒小的好些人都已經被祝繁這一舉動給嚇得捂著臉不敢去看。
祝諫亦是沒料到都這個時候了,他家那孽障竟還不知死活地做出這種事來。
但毫無疑問的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也被那小孽障差點被甩出來的情形給嚇得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曹春花與曹天嬌還有祝華以及祝韶風已經被祝繁的做法給驚得說不出話來,紛紛瞪大眼瞧著那處,隻要那怪物一吼或者一動,那道小身影就搖搖欲墜。
祝繁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但她控製不住自己,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在見到怪物的瞬間,直覺告訴她這個東西會傷害到那個人。
而她,絕不容許它這樣做,所以她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不怕,心裏沒有絲毫畏懼感,耳邊的風呼呼作響,淩厲地刮在臉上似乎要將臉上的一層皮給撕下來。
怪物身上帶著一層冰寒之氣,那是一種滲入骨子裏的寒意,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但祝繁已然管不了這麼多了,仿佛體內所有的力量都在這一刻湧了上來,就連身體也變得很輕,輕得她隻需輕輕一跳就能跳好高好遠。
怪物身上的皮毛很厚很長,在她感覺到自己很有可能被甩出去時她便死死揪著它身上的長毛,躲開怪物為了將她攆下去朝它自個兒揮動的爪子,迅速順著它的身體爬上了它的頭。
“少爺!少爺!”
旺生急得眼睛都紅了,奈何自家少爺卻隻這麼靜靜地看著,讓他以為自家少爺被那小姑娘嚇出了什麼好歹,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狐之亦未看他一眼,隻瞧著那一個小身影,輕輕道:“別說話。”
他知道這畜生是不會傷害小家夥的,畢竟那就是他讓黑媚做的手腳,隻要不讓這些愚蠢的人上那座山,便是以什麼手段都可以。
隻是他萬萬沒料到,如此危險嚴峻的形勢也未阻止到她,她轉身的模樣,一直護在他身前的小身子,眼下在怪物身上不顧危險的跳躍身姿,無一不牽動著他的心。
狐之亦想,即便現今再讓他付諸半生的修為,他也願意以此來換她的一生。
“主上,”方想著,黑媚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聽上去極其不安。
狐之亦心神一凝,以傳音術問道:“何事?”
想他不過是讓她想辦法不讓這些人進山而已,她竟做出這般的動靜,他未找她算賬,她倒是先來了。
黑媚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一身黑地就站在距離怪物不遠處的山坡上。
主子的聲音讓她額頭的汗增多,然即便冒死,她也不得不將眼前的事實告知於他,“此物,非屬下所為。”
她本已做好了準備,奈何還未出手怪物就平白無故沒有絲毫前兆地出現了。
隻這一句,遠在數丈之外的黑媚便在話落的片刻後被一道無形的靈力陣出數丈之遠,撞到後山山坡上,因怪物的動靜,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黑媚連哼都不敢哼一聲,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忍著喉頭的血腥之氣問:“請主上指示。”
狐之亦已然處於暴怒狀態,麵對黑媚的請罪,他不發一語,隻抬手準備朝那怪物彈指。
而就在這個時候,祝繁猛地舉起手中的匕首死死揪著怪物頭頂的皮毛,將泛著寒光的鋒利匕首狠狠朝那隻銅鈴似的眼睛上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