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父在一旁欲言又止,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卻隻是默默地歎了口氣,垂下了頭。
他從前也是反對崔承和寧如杉在一起的,作為一個男人,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反而要去懇求曾經討厭的女子,這老臉當真是有些拉不下。
然而他也不敢去攔,妻子好不容易把這話說出了口,他不想讓崔家倒下,就隻能受著這份恥辱。
寧如杉聞言,隻是一笑,說道:“講起這個前嫌,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不知道崔夫人你還記不記得,我父母那剛出事那一陣子,我去過崔家。”
崔母的臉上登時就浮起一片尷尬之色。
她當然記得,當時寧如杉看起來是那麼無助,讓她更加嫌棄,隻覺得這個女人就連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了。
那時候她說:你存在的意義,就是給我們家承兒鋪路,現在路鋪完了,你也算功成身退,下次如果再過來,我會讓保安把你趕出去。
現在想想,她不免起了一身冷汗。
“記得記得,當時我是沒注意,說了幾句不太好聽的話,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和我這張破嘴計較。”
寧如杉的語氣沒有波瀾,“這樣口舌上的事,我確實已經可以不計較了,我就是想問問崔夫人,當初我父母亡故後,是你在崔承身後指點,讓他吞並寧氏企業的嗎?”
這話單刀直入,崔母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結結巴巴地道:“怎麼,怎麼這樣問?”
寧如杉道:“崔承沒有那樣的本事,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吃下整個寧氏,所以我好奇。我想知道的是,崔夫人是不是算好了我父母有可能會出事,所以才讓崔承提前準備好去做這種事?”
“沒有!”崔母的臉上全是恐慌,目光無意間就往崔承那邊飄,“我怎麼會知道你父母會出事呢?說真的,他們出事,我也是很遺憾的,還反複向崔承確認,我……我真的很希望這是個錯誤的消息。”
崔承心裏有鬼,也趕忙站出來道:“寧小姐,你這就是說笑了,我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當初的事,我做得最錯的,就是打了寧氏企業的主意,我對不起你,當時主要是蘇然在我麵前瞎說,我被她給說心動了。”
“寧小姐,我敢向你擔保,我和蘇然已經完全斷了,如果你心中有氣,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你想讓我跪下的話……我現在就跪下!”
崔父恨道:“你!你這沒有骨氣的東西!竟然向一個女人跪下嗎?”
崔承大聲道:“爸,現在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已經被沈信逼上絕路了,他心狠手辣,不會顧念我們一家三口的性命的!如果我不求寧小姐,還能怎麼辦?”
崔父就像是古代時被冤枉的忠臣,老淚縱橫,“家門不幸,老天迫害啊!如果寧小姐不幫我們,我們也別怨她,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麵對沈信的!”
寧如杉冷眼看著他們演戲,在這場戲裏,沈信就像是不講道理非要和崔家過不去的惡霸,而崔家相當於那滿門忠良,現在走投無路,隻能在這裏默默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