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杉頷首:“行,既然你們這麼樂於承擔,就努力承擔吧。”然後她站起身來,從崔承身邊繞過去。

崔承傻了眼,沒想到這盡心演的戲,寧如杉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忙道:“寧小姐,等一等,你不要我給你跪下認錯嗎?”

寧如杉掃視了一眼屋中三人,那目光裏帶著無窮無盡的恨意,在每個人臉上都釘了一釘,仿佛能灼燒出一個洞。

然後她緩緩開了口。

“各位,說真的,呆在這裏的每一秒,我都覺得異常難受,因為你們全懷著鬼胎,每一句話都帶著算計。”

崔承想要辯駁,她這麼一眼看過去,氣勢竟然一下把一個大男人壓住了,這大男人張了張口,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她繼續道:“我根本不奇怪,你們會教出崔承這樣的兒子,但你們可也要記住,天道好輪回,你們所懷的鬼胎,最終會破腹而出,將你們吞噬殆盡!你們這一輩子,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崔母受不住了,那忍耐已久的尖酸刻薄的勁兒驟然噴薄而出,“哎我說你,說這樣的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嗎?我們教育兒子怎麼了?什麼破腹而出?你不要在這裏講一些晦澀難懂的話,我們聽不懂也不想聽!”

崔父陰沉著臉,崔承已經是受過了的,總算還有點承受能力,努力勸著,“算了,媽,我們這不是有求於人麼……”

崔母的小肚雞腸卻再也藏不住了,大聲道:“求她做什麼?這個女人現在已經瘋了,你看她滿嘴說的都是些什麼胡話?我是忍不住了,她不想幫忙,就算了!”

寧如杉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眼睛像是深潭之水,深不可測,“崔夫人,你在掩藏什麼?你害怕了?你怕一些事情遮不住了?”

之前她都能容忍,為什麼在提及了寧如杉父母的那件事後,她的情緒就完全變了?

崔母竭力呐喊,“我怕什麼?我什麼都不怕!我告訴你,我們家到了這個地步,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沈信就不會和崔家過不去,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該幫我們崔家把這難關度過去!”

“這麼振振有詞,我差點都信了。”

寧如杉冷然一笑,丹唇輕啟,帶著一絲毫不遮掩的決然,“既然你說我的話晦澀難懂,我不妨再說得直白些——從今往後,我就是索命的鬼,我會看著你們的生命一點一點被這生活消磨幹淨!”

她偏過頭去,嘴角微勾,“崔夫人,我祝您老來失子,心血耗盡,一夜枯骨!”

崔母顯然被這樣的詛咒給嚇蒙了,崔父的上嘴皮和下嘴皮顫抖著打架,卻說不出一句能撐起氣勢的話;崔承氣得上去就想揍人,然而陳竟默然地往前麵一擋,手腕輕輕一轉,發出關節的響聲,誰也不敢造次!

崔承隻能道:“寧如杉,你看看自己那副嘴臉,和那些惡毒女配有什麼分別?!”

寧如杉卻壓根不利搭理他,轉身離開。

沒錯了,崔承的母親即使沒有參與那一場車禍,也一定知道,否則她不可能下意識地望向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