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番外之前塵往事(1 / 2)

先承二十五年,秋,榮府。

那一年的秋日特別的漫長,似乎怎麼也過不完似的,許是因為我心裏的不平靜,才覺得驕陽似火,竟一點也不比夏日和煦,火辣辣的燎著我悸動的心。

染上金色陽光的麵頰,緋紅如雲,連手上的針線也繞盡溫柔,一雙戲水的鴛鴦活脫脫一樣,無不盡訴內心的情愫。

我愛上了端陽王——軒轅宸鑫。

榮家是大勢族,一是兵權在握,二是因當朝的皇後娘娘是我的親姨母,而軒轅宸鑫與我卻有千絲萬縷的關聯,若能成為他的王妃該有多好!

存了這樣的心思,讓我又驚又怕。擔心姨母不允,也擔心他並不如我這般用心。到頭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小女兒心思罷了。

隻不過,心裏總是覺得他對我也並非無情,不然他又怎麼會與我相約騎馬秋遊?

“呀。”我想得入神,手上便失了準,銀針刺破了手指淡淡的血點滲了出來。好似心頭待放的花苞,嬌嫩可人。盡管痛,我卻隻覺得心甜。“小姐當心啊。”寶涓笑顏如花,如同知悉我的心思一般。

“都刺破了,你還這般開心,當真是白疼你了。”我含了一抹笑意假嗔道:“隻怕小姐您,是傷在了指上,隻怕若要讓某人瞧見了,必會疼在心裏。”寶淇也在一旁抿著櫻唇樂著,三人相映成趣。

“好啊,連你也取笑我,看本小姐怎麼收拾你們。”寶淇寶涓一聽,忙飛快的起身就跑,我這才擱下手裏的繡架,緊忙去追。

“小姐不過是被我們說中了心思,也不至於這般惱羞成怒啊,失了儀態可怎麼好。”寶淇邊跑邊笑,上氣不接下氣,卻還不忘奚落我一番,當真是讓人羞憤難當。“壞丫頭,看我不縫上你的嘴。”我追著,卻無奈繡鞋高並不如奴婢所穿的布鞋那樣好走,隻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就不見了蹤影。

我停在紫樹藤下,以絲絹拭去額上的汗珠,隻覺得渾身裹了一團火似的難耐。就連近前的一株玫紅的月季也卷了花邊兒遮了烈日一般。我不自覺鬆了鬆領口的琵琶扣,想著後院慣常不會有生人來,隻露出內裏蜜粉色的小絨衣。

好半天也不見寶淇寶涓回來,眼看著日頭當空,午時將至,也是時候回繡樓了。索性一個人往回走,難得這金風玉露的時節,府中後園內依然百花綻放,似春意盎然,美不勝收。

“卿幗。”我聽見身後有人喚我幾乎想也沒想便應聲回頭,竟然是六皇子軒轅宸鑫。

微微一怔隨即福下身見禮,隻是淺淺一笑,我並未開口說話。他有些窘迫,生生別過頭去:“合該是本殿冒失了,擾了卿幗賞花的雅興?”

我並不明白他何以會如此窘迫,輪廓分明的麵龐竟然鍍上一層花色殷紅:“倒也沒有,不過是秋高氣爽,出來走走罷了。隻是六皇子,您怎麼羞赧成這個樣子?”

我極少見他這個樣子。

說到底,六皇子來府中的次數不少,時常來與爹爹下棋議事,我也偶爾相伴,到底也算不得生分。

“卿幗,你……你的琵琶紐扣……”“啊!”我這才記起方才解開了紐扣,這會倒讓六皇子瞧見了,捂著露出在外白皙嫩滑的

一小片肌膚,我恨不能找一條地縫兒鑽進去。

隻覺得臉龐滾燙的厲害,紅熱一直延伸到耳根下,也顧不得禮數,一口氣跑回了繡樓。

盡管當時我羞赧的不行,卻自我安慰的想著,這羞煞之事過去也就罷了。畢竟六皇子定會守口如瓶的,定不會與旁人說起。

卻不料,正是此事,竟硬生生斷送了我與軒轅宸焱的情分,也是當時的我並不能預料罷了。

三日後,是我與軒轅宸焱相邀出遊的日子,一大早我便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寶淇為我簪了根喜鵲凳梅的簪子,不算華貴卻很稱我身上淡淡的耦合色衣裳。我喜歡這樣清清爽爽的裝扮,沒有迤邐的長裙,也沒有珠翠環繞的負累。

情竇初開的年華,至純至真。

“六皇子。”我怯生生的軒轅宸焱,他勾唇而笑欣喜洋溢在俊朗的麵龐,卻是不加掩飾道:“怎麼來得這樣晚,這一山的花草我都看了個遍,若你再不來,我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也淡淡的笑著,從他水亮的眸子裏,看見自己竟然笑的如此甜美。

寶淇與宸焱的內侍都站在離我們一丈遠處,背對著我們敘話,時不時也能聽見她們輕柔隨風的說笑聲。

“這匹栗色的母馬兒喚作‘如風’,是鼎好的大宛良駒,性情溫順隨和。騎著它並不用擔心會摔下來,我特意為你選的。”宸焱將我拖上馬背,我撇了撇嘴滿不以為然:“卿幗雖不及男兒能征善戰,區區一匹馬兒倒是難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