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教訓何慧(2 / 3)

“對不起,孩子有沒有受傷?”男子的聲音十分溫和,讓人聽了如沐春風。

小男孩的母親見男子的打扮像是富貴人家,自己的孩子又沒有傷到,便道:“沒事,沒事。”她說完轉頭對莫紫箋道了聲謝,便抱著孩子走了。

男子這才將目光移到莫紫箋身上,莫紫箋已在初雪的攙扶下起身,因為疼痛,她的臉色有些不好,額頭上隱隱有汗。

“剛才多虧了姑娘,姑娘是否受傷了?”

莫紫箋強忍著疼輕搖頭:“磕了一下,不礙事。”

男子從腰間的荷包裏拿出一錠碎銀子,遞給莫紫箋:“我還有事,就不陪姑娘去看大夫了,姑娘拿著錢自己去看看吧。”

莫紫箋開口剛要拒絕,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莫小姐?”

莫紫箋回頭,高止那張帶笑的臉便撞了進來,同行的還有慕風情。讓莫紫箋沒有想到的是,高止竟然和眼前的男子認識。

“小王爺,高少爺。”男子先向慕風情和高止打招呼。

慕風情淡淡點了下頭,倒是高止,有些驚喜的模樣:“連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日剛到。”被稱作連韌的男子淡笑著回答,與他溫柔的聲音不同,他的長相稍顯靡麗,尤其是那一雙微微上挑的細長眸眼,看起來格外妖嬈,然而當他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卻顯得十分無邪。

與連韌寒暄完了,高止終於想起莫紫箋這個大活人,有些意外的問:“莫小姐怎麼在這?”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連韌代替莫紫箋答道:“方才我的馬差點踩到人,多虧莫小姐及時救下那個孩子,莫小姐應當是受傷了,可惜我還有事,所以便想給些銀子讓她自己去看大夫。”

“原來是這樣。”高止了解的點點頭,對連韌道:“你也不是有心的,銀子就算了,你既然有事,就先走吧,我和阿情會陪莫小姐去看大夫的。”

“既然這樣,就多些二位了,不過莫小姐是因為我的疏忽才受傷的,所以看大夫的錢還是由我來出。”

見連韌堅持,莫紫箋便收下了連韌的銀子:“醫藥費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莫紫箋的態度看起來像是在攆人,不過連韌知道她不是,他知道莫紫箋是為讓他安心離開,連韌再一次向莫紫箋表達了歉意,然後騎馬離去了。

“連韌還挺大方,五十兩銀子夠一車藥材了。”高止嘖嘖道。

莫紫箋沒有理會高止的酸話,問道:“你們怎麼在這?”

提起正事,高止收斂神色,對莫紫箋道:“你讓我調查的事我已經有結果了,咱們換個地方說。”

“去雲來樓吧,我正好餓了。”

高止與莫紫箋提步要走,慕風情卻出言攔住了兩人:“等一下,先去醫館。”

莫紫箋這才想起自己受傷的左臂,與慕風情和高止去了醫館。大夫將莫紫箋的衣袖挽起,發現她左臂紫了一大塊,表麵還有些破皮。

大夫給莫紫箋抹了藥,將患處用布條纏好,囑咐莫紫箋近幾日不要洗澡,不要吃刺激食物,又給莫紫箋拿了五天的藥,才放莫紫箋離去。

“大夫怎麼說,沒事吧?”莫紫箋一出醫館,高止便嘰嘰喳喳的問。

莫紫箋掂了掂手上的藥包,不在意的笑語:“離心大老遠呢,能有什麼事,過幾天就好了。”莫紫箋前世受傷習慣了,一些磕磕碰碰根本不當回事,但是高止不一樣,見莫紫箋如此雲淡風輕,心裏不禁湧起一絲怪異的感覺,跟莫紫箋接觸的越久,他越覺得莫紫箋有時不像個女人。

“行了,別說那麼多了,我餓了,咱們快走吧。”莫紫箋不耐煩的催促。

吃飯途中,高止不知怎地又想起方才的事,好奇的問慕風情:“你說連韌突然回來,是不是連家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慕風情看起來懶得搭理高止。

倒是莫紫箋,對高止說的話題有些感興趣:“你說的連家,可是連國公府?”為了盡快適應金陵的生活,莫紫箋也是做過調查的。

高止點頭:“除了連國公府還有哪個連家,方才你見到的連韌是連國公的長子。”高止頓了頓,繼續道:“依我看,連家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以連韌的個性絕不會在大街上策馬。”

聽到高止的評論,想起自己調查來的消息,莫紫箋有些好奇的問:“我聽說連家勢力很大,而且連家的人大多很低調。”

“確實如此。”一旁的慕風情將話頭接過,對莫紫箋介紹道:“連家一共出過三任皇後,七個貴妃,四位駙馬,連國公的爵位是世襲罔替,隻要連家不造反,連家的爵位便會一直傳下去。”

“還真是聖眷隆厚,相信連家人隻要不是瘋了,就不會造反吧。”這樣的大家族,權勢富貴什麼都不缺,實在沒有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的確如此。”高止不甘寂寞,插言道:“據說連家最年輕的一任國公連川曾留下家訓,連家所有嫡係子弟不得從軍,不得結黨參與黨爭,更不得參與皇位爭奪。”

“連國公這是對自己的子孫有多不放心?”莫紫箋覺得連家的這位老祖宗為人還真是謹慎。

“人心不足蛇吞象,連國公此舉一來是為了向帝王表明忠心,二來是為了約束子弟,保連家長久平安富貴。隻可惜時過境遷,如今連家的人恐怕未必能體會他一番苦心。”慕風情淡淡的道。

“阿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慕風情的一番話,讓高止更加確信他知道什麼內幕,尤其連韌這個時候回來,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隻可惜任憑高止怎麼問,慕風情也不肯說。高止無法,隻得作罷。

“阿情,說起來,連家與你也算沾點親,你就不關心連家的事?”高止神秘兮兮的道。

慕風情極其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慕風情不願聽,莫紫箋倒是很有興趣,多了解一些世家大族的消息,說不定哪天會派上用場。

隻可惜高止隻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說了,想來是顧忌慕風情。

“那個,你讓我調查的事,已經有結果了。”高止適時轉移話題,不知是對莫紫箋說還是對慕風情說。

莫紫箋看著高止,靜待他的下文,高止也不賣關子,利落的說道:“何氏名下有五個鋪子,兩處田產,三個莊子,另外,在錢莊可查的存銀有十六萬兩,至於鄭家,七年內共多了三家鋪子,兩處莊子,一處田產。”

聽著高止報出一串串數字,莫紫箋的神色越來越冷,鄭誌和何氏之所以會多出來這些產業,全是用莫家的銀子置辦的,他們用著莫家的銀子發展自己還不夠,還想要將莫家的東西也劃到自己名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至於他們的把柄……”高止欲言又止,眼神不自由瞟向莫紫箋,見她神色如常,才繼續道:“鄭誌這些年除了賄賂上峰,並沒有其他見不得光的事,不過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會感興趣。當年文嫻郡主招婿入贅,與鄭誌同時列入人選的還有當年的狀元郎,狀元郎十分仰慕文嫻郡主的才華,有意入贅莫家,可就在成親前一個月,狀元郎卻在宴會上與別家的一位婢女……事情發生後,狀元郎主動取消了與文嫻郡主的婚事,第二日便辭官,帶著那婢女離開了金陵。”

高止一邊說一邊看莫紫箋的反應,出乎高止意料,莫紫箋對自己父母的事表現的十分淡然,好像完全是一個看客的身份在聽高止講故事。

“可知道那位狀元郎叫什麼,是哪裏人氏?”以莫紫箋看,那位狀元郎八成是被人陷害,而陷害他的人極有可能是鄭誌。

高止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才會將這件事講給莫紫箋聽:“那位狀元郎叫沈廖,據說是雲州人氏。我知道你懷疑什麼,不過事情過去十多年了,又沒有證據,恐怕無從查起。”

“我知道,我隻是對那個沈廖有些好奇。”

高止見莫紫箋並沒有想揪著不放的意思,鬆了一口氣,繼續道:“至於你那個後母,內宅婦人,我掌握的消息不多,想來幫不上你什麼忙。”

“已經夠了,多謝。”

從雲來樓出來,莫紫箋一直在想狀元郎沈廖的事,莫紫箋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沈廖對於日後搬倒鄭誌有很大用處。

不過莫紫箋現在並沒有精力派人去千裏之外找一個壓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她現在除了追回何氏貪墨的銀子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國子監的選試就要開始了。